“那便叫天道譴責于我便是。”官逍随口敷衍。
葉鶴清與官逍相處這些時日,見他毎日隻四處閑逛品嘗野果,還當收斂了心性,如今看來,他還真是走眼了,魔尊一如既往張狂。
第三道雷劫這時應聲而至,官逍拽着仙子再次踏劍光回到屋頂,他們剛剛所站的位置被雷劈出一個巨坑,一衆守城兵還未來得及閃躲,便被飛沙走石撲了滿身滿臉。
剛剛那道雷顯然是奔着官逍而去的,葉鶴清長歎一聲,“天譴來得當真是快。”
“無事,來的快去的也快。”官逍松了口氣,耳中聽見仙子的話,已讀亂回。
三道雷落下,天道也不在意是否真劈中了渡劫之人,便草草收工離場,當真是像來走個過場的一般。
葉鶴清擡頭看向天空,那堆積的黑雲已向四處分散開,眨眼間已是各奔東西尋不到蹤影,葉鶴清看看天空,又看看身邊的官逍,這一瞬間他對自己多年經驗産生了質疑。
天道何曾這般好說話了?
想當年他還是人界一峰弟子時,他那師尊化神期渡劫,三十六道天雷落下,因師尊身上有法器護身躲過兩道天雷,于是天雷硬是劈了三十八道,直将師尊劈得人事不省,這才安心落幕。
彼時的天道為何沒現在這般好說話,面對官逍的挑釁也隻是象征性恐吓一下便算了。
這便算了?
葉鶴清對三界的規則理解搖搖欲墜,卻無人能為他解答,官逍此時正坐在魔殿頂上,手中握着一個破了的瓦片把玩,面對下方守城兵的問話。
官逍都要被氣笑了,便是原身百年不曾踏足中心魔城,就他這一身紅衣、這張俊美無雙的臉,魔界竟還有魔不知他的身份?還一副要審判他在魔城中禦劍的模樣。
官逍将手中瓦片擲出,帶着火光而去,廣袖随着他的動作發出布帛震顫的聲音,官逍換了個舒服些的坐姿,居高臨下看着被火襲後哀叫連連的守城兵,語氣冷冽:“魔界竟還有不識本尊身份的魔修,這中心魔城在你們心中是被歸于誰的地界了?又是在效忠于誰?”
他的連連發問讓下方一衆灰頭土臉的守城兵不知如何作答,而此時趕來的身穿銀色凱甲的一群魔修隔着一段距離便已齊齊單膝跪地行禮,氣勢如虹。
前方這些守城兵方才醒悟一般,跟着跪倒一片。
官逍皺眉,眼中厲色閃過,看來他的直覺并沒出錯,這群守城兵,已然認了别的主。
原身實力強大,對管理魔界一事純粹是武力鎮壓,并不願多費心思,故而将之前魔界許多職位都被直接廢除,例如長老之流,在原身的統治下已不存在;而原本直屬于魔主管理的十二魔将,也被原身分成四份,讓四個下屬護法管理。
故而原身自己是沒什麼直接勢力的,他相信幾個護法會忠心于他,更有信心能讓四個護法不敢生出二心。
這種做法有利有弊,對原身來說,他能憑自身實力以最輕松的方式掌控整個魔界,而對于官逍這個接盤者來說,想将魔界握在手中卻已是難如登天。
可這種模式的弊端也很明顯,就像中心魔城這種地方,四個護法據都覺是屬于魔尊的地盤,俱疏于管理,于是這片土地上滋生出來的妖鬼蛇神便數不勝數,成為各種新老勢力成長的溫床,以至于這些守城兵隻知主上,不知魔尊。
官逍招招手,示意破山月的下屬到近前來,待一行銀甲魔修停在了大坑前,官逍才擡手,修長的指尖一指那群守城兵,“将他們壓進地牢,嚴刑伺候。”
銀甲魔修早已看他們不爽,之前礙于是破山月下屬的身份,而不能對中心魔城的魔修起壓制作用,現下魔尊親自開口,那還分什麼東西南北,直接聽命便是。
一時間魔殿門外熱鬧不已,告饒的,喊冤的,嘈雜聲不絕,官逍摸了摸耳朵,“堵上嘴,不安分的割去舌頭還是砍斷手腳,你們随心情處置。”
這是官逍來這個世界第一回真正擺魔尊的譜,隻因未來一段時日他都需在中心魔城居住,若是不快刀斬亂麻解決明面上的不服從者,那他将會不斷被陷入處理各種試探的漩渦中。
他現下隻有魔嬰初期的修為,并不能保證自己處理麻煩的能力,為了自身安危,倒不如拿這些守城兵開刀,一則是直接解決可能遇到的麻煩,二則是殺雞儆猴,讓那些盤踞在中心魔城的勢力都夾起尾巴,騰出足夠的時間讓官逍繼續提升自己修為。
在一陣雜亂聲後,中心魔城終于安靜了,隻是面前的一切都淩亂得官逍想撓頭。
破爛不堪的屋頂,兩人深的巨坑,地上散亂的兵器,還有幾個新鮮流血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