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聲嘩啦啦的,磨砂玻璃隐隐約約地透露出葉寒枝的身形。
顧硯禮坐在沙發上難得感到有些局促,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因為那些似是而非的新聞跑來找葉寒枝,他知道自己這樣的做法很糟糕,可……一旦碰上葉寒枝的事,他就有些無法保持絕對的冷靜。
顧硯禮下意識看了一眼床頭櫃,的确有未開封的安全套,是酒店提供的。
顧硯禮不得不承認自己聽見葉寒枝問那句話的時候無比心動,他想和葉寒枝做,似乎那樣才能真正擁有葉寒枝,得到來自于葉寒枝的承諾一般……盡管他知道這樣的想法很可笑。
浴室裡的水聲停了,葉寒枝的聲音響起。
“顧先生。”
顧硯禮倏地站起來。
葉寒枝慢騰騰的聲音帶着幾分潮濕的氣息,“顧先生,我沒拿内褲進來,能幫我找一下嗎?”
顧硯禮聲音低低地應了一聲。
他的視線在床上轉了一圈,看見了床上純白的内褲,顧硯禮定了定神,伸手握住了葉寒枝的内褲,薄薄的布料在手中讓他掌心發燙。
顧硯禮敲了敲浴室的磨砂玻璃,“寒枝。”
白皙修長的手指伸了出來,顧硯禮的視線落在濕潤細白的手腕上,他呼吸有些沉,強迫自己移開視線把内褲遞給葉寒枝。
葉寒枝微微側過臉看着玻璃外的身影,眸光輕閃,他屈了屈手指頭,手指輕觸顧硯禮的皮膚勾上内褲。
顧硯禮倏地收回手,隻覺得被葉寒枝碰到的地方發燙,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來問,“還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嗎?”
“唔?”葉寒枝輕笑,“顧先生什麼忙都幫我嗎?”
顧硯禮一塞,這聲輕笑在他耳邊似一把小刷子一般,輕輕地撓着他的耳膜……似乎比平時的葉寒枝更大膽輕佻。
顧硯禮攥緊被葉寒枝碰過的手指,聲音有些低,“如果你願意的話……”
葉寒枝探出頭來,他的頭發濕潤着滴水,睫毛因為潮濕而有些沉,這讓他眨了眨眼又笑了起來。
葉寒枝的笑又讓顧硯禮有些不自在,他後退兩步,“我幫你吹頭發。”
“好哦。”葉寒枝裹着浴巾出來,“謝謝顧先生。”
顧硯禮先替葉寒枝擦了下發,這才握上吹風筒,他開了溫熱的風,手指沒入葉寒枝柔軟的銀發之中,眸光也溫柔下來。
“顧先生。”葉寒枝忽然開口,“昨天晚上我隻是喝醉了,肖哥把我送回來而已。”
顧硯禮一愣,他摸着葉寒枝隻剩下發尾泛着濕意的發關了吹風筒,自葉寒枝身後彎下腰來攏住懷裡的人,“我沒有懷疑什麼。”
“我知道。”葉寒枝微微轉回頭去,含着笑,“但你好像還是會在意。”
“抱歉,我的确……有些吃醋,雖然我知道這樣毫無道理。”顧硯禮垂眸看着葉寒枝,承認道,“不要讨厭我。”
“怎麼會呢?”葉寒枝摟上顧硯禮的肩,靠上去,“意味着顧先生在意我,喜歡我,這種事情怎麼需要道歉。”
“寒枝。”顧硯禮收緊了抱着青年的力道,“我真的很喜歡你。”
喜歡這兩個字說得可真是輕巧,葉寒枝這樣想着。
他彎了彎唇角,“顧先生,你——”
敲門聲突兀地響起,打斷了葉寒枝的話,葉寒枝微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顧先生,我去看看,也許是工作人員。”
“我去。”顧硯禮按着葉寒枝的肩,“你先換睡衣。”
葉寒枝挑了挑眉,“那顧先生去。”
顧硯禮往外走去,他打開門,和外面的男人對上視線。
季肖一愣,“你什麼時候來的?”
顧硯禮淡淡地笑了笑,“下午的時候,怕被人拍到對寒枝不好,所以來這裡等他。”
“哦。”季肖下意識看了一眼房間裡面,“他……”
“他在換衣服。”顧硯禮說,“這麼晚,找他有事嗎?”
“有品牌想邀請他拍廣告,想問問他的意見。”季肖哪裡看不出顧硯禮不想讓他和葉寒枝見面,這反而印證着他心底的想法,葉寒枝和顧硯禮之間未必有多深的感情。
“他說過隻想拍戲,其他的什麼都不做。”
“那是之前的想法,現在說不定變了呢。”
顧硯禮沒說話,他隻是平靜地看着季肖,季肖沉默了片刻移開視線,“老顧,你在——”
防備我三個字還沒說出來,裡面傳來葉寒枝的聲音,“顧先生,是誰啊?”
“……”
季肖揚聲回答,“是我。”
顧硯禮臉上的表情微沉,男人對情敵的直覺總是格外準确,那張照片,那個新聞推送,還有現在季肖的表現無一不在告訴顧硯禮,季肖也喜歡葉寒枝。
顧硯禮後退一步,“寒枝,是季肖,說找你談工資。”
“什麼工作?難道我這裡還沒殺青就有新劇本了?”葉寒枝出現在顧硯禮身後,他浴袍還沒換下來,光潔的肩膀和鎖骨明晃晃的紮眼。
季肖下意識屏住呼吸,視線下移,看見了兩條筆直漂亮的小腿。
“……”顧硯禮面無表情地脫了西裝給葉寒枝披上遮住季肖的目光,聲音溫柔,“外面冷,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