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上玉子保持着親切地笑容,一路目送着後輩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的便利店處,才收回目光。
她的身後,宮侑和宮治宛如兩尊門神似的,一左一右站在那。
在她轉過身時,兩人面上的神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虛弱。
“我說,你們好歹别當着我的面扮虛弱吧。”
剛剛還生龍活虎的打架呢,現在就虛弱到要互相攙扶的地步,是把她當白癡來忽悠了嘛!
宮治無視她這句話,依然維持着虛弱的神情,顫顫巍巍地舉起手,伸出兩根手指。
宮侑頭都不帶轉一下,就配合着兄弟說道:“報酬要雙份的布丁,單個裝那種。”
“喂!趁火打劫啊你們!”
川上玉子額角微抽,試圖提醒兩人,“你們是不是忘了剛剛不給我面子的打架?”
“我在line上有提醒過吧?”
她“呵”了一聲,“是誰答應我的,一定讓後輩看到一個溫柔禮貌的前輩。”
宮侑立即指向宮治,“阿治!是阿治說的!”
宮治沉默。
“所以,玉子可以把雙份布丁都給我嗎?”
宮治擡了擡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奔地面散落的布丁,包裝一撕,仰頭就往嘴裡倒。
宮侑:……
川上玉子:……
沉默在小小的玄關處蔓延。
“阿治!”宮侑抓狂地抱頭,沖向進食的兄弟,一把将兄弟脖子卡住,面目猙獰地吼道,“把我的布丁吐出來!混蛋!”
宮治昂着脖子,艱難地将布丁咽下,并對宮侑進行了無聲的嘲笑。
宮侑:“啊啊啊!”
他一把薅住宮治腦袋,就要往地上按。
宮治毫不示弱,手一擡,一按,就讓宮侑也跟着磕了個頭。
一旁目睹兄弟倆“對磕”的川上玉子表情複雜。
為了一個布丁……
有時候,她是真的不理解這倆兄弟的腦回路。
“混蛋阿治,還我布丁!”
“這是你欠我的!”
“你胡說八道!”
“我才沒有胡說八道,這是上一次你打賭輸給我的!”
“我才沒有輸……”
川上玉子:……
開始翻舊賬了。
根據她的經驗,這種時候,不吵個把小時是不可能收場的。
川上玉子目前有兩個選擇。
選擇一,上前勸架。
這個選擇,很大概率會以她掏錢給兄弟倆再買一份布丁收尾。
選擇二,轉身離開。
這個選擇……會讓她之後被宮侑煩死。
川上玉子蹲下,捏着下巴思索了好一會,決定轉身離開。
她甯可被煩死,也絕對不要掏錢。
*
第二天清晨,已經感冒痊愈的宮侑和宮治如平日一般,在房間窗前呼喊着川上玉子。
作為幼馴染,他們從小就是一起去上學的。
又因為川上玉子有賴床的習慣,往往都是宮家兩兄弟起床後,先把人喊醒。
可是今天,川上玉子房間的窗戶并沒有像平時那樣被打開。
緊鎖的窗門裡一片昏沉。
川上家的門前,川上太太擡頭笑着和兩人打招呼,并說道:“玉子的話,半個小時前已經去學校了哦。”
這話讓宮侑和宮治都有些驚訝。
“現在是六點吧,阿治?”
宮治點了點頭,“嗯。”
他們沒有起晚,意思就是川上玉子确實五點半就出發去學校了。
而她早起的原因……
“從今天開始,我要跟你們劃清界限。”
面對宮治的詢問,川上玉子如此回答道。
“為什麼?”
宮治幫她捧着灌滿水的一堆水壺,皺了皺眉,“阿侑就算了,為什麼我也要被劃清界限。”
川上玉子一本正經的回答:“可你們是兄弟啊。”
宮治:……?
這是什麼道理。
他皺了皺眉,控訴道:“這不公平。”
川上玉子聞言,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語重心長的态度,“孩子,這個世界上就是有很多的不公平。更何況,我這次又不是隻針對阿侑。”
頓了頓,她和善地繼續說道:“我也針對你呀。”
“我做錯了什麼?”
川上玉子歪頭看了看他,“你做錯了什麼,自己心裡沒數嗎?”
宮治沉默了好一會,輕咳了一聲,小聲說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