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芙芝冷哼一聲,真是棋逢對手了。
言下之意,他有錢但是卻不給她,還要吊着她,許諾還會加倍奉還。
真是個畫餅高手。
她白芙芝姓白,又不是指她腦袋白癡。
前幾日的銀錢非但要不回來了,接下來時日還要繼續照顧他,接着花她的錢?
不!可!能!
其他都好說,這些錢她可是要攢着養老用的,想動她銀錢的心思想都不要想。
白芙芝心中九曲十八彎,接着神情轉變極快,馬上換上關切之際的樣子詢問道:“真失憶了?沒事沒事,舒公子安心休養就好,其他事情交給我來,我是個粗人,方才說話方式不對,我賠個不是,你别往心裡去就行。”
舒彥也不打算吃食了,就默然起身走到塌上茶幾邊坐下,手杵着腦袋,雙目阖閉,一副不再多言,準備休憩的模樣。
白芙芝看着舒彥手肘撐桌,因為動作的緣故,寬大的袖子直直滑落下去,漏出一截清瘦的手腕,不得不說,他淺憩的樣子也是賞心悅目。
的确有些資本,白芙芝心中默默評判到。
至少在這裡應該很少有女子能夠抵擋住這幅容貌吧,換句話說,藍顔禍水。
白芙芝決定還是遠離這種人會比較好,就怕湊到跟前獻殷勤,到時候還惹禍上身。
第一次遇見舒彥,他就是渾身傷出現在房間裡,還不知道是不是被仇家找上門了。
現在他又說失憶了,一問三不知。
雖然有點好奇,但是白芙芝知道自己問了也是浪費口舌,于是不打算過問了。
反正再過幾天,這個人就跟她徹底沒關系了。
似乎想到了問題的解決辦法,白芙芝頓時食欲大開,準備大快朵頤,将桌上的菜一掃而空。
跟她裝失憶呢,那就陪他好好玩一玩。
***
翌日大早,臨着酒樓客棧邊的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絡繹不絕,隔三差五的叫賣聲傳來,販夫走卒穿插其中,人間煙火的氣息一下子升騰了起來。
白芙芝穿着一身粗麻白衣走進客棧,站在門旁的掌櫃一眼就瞧見了她,頓時眉頭皺起三道杠,作勢就要趕她出去。
“诶這位客官請留步。”
掌櫃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溢滿嫌棄。
“您這裝扮進來,小店開門做生意的,委實不妥……”
眼見白芙芝穿着一身粗麻白衣,頭戴白巾,一副披麻戴孝的裝扮,掌櫃的隻嫌晦氣,俨然要趕她出去。
“掌櫃的,我就住你們這家客棧,我阿哥還在房内,我找他有急事,辦完事我馬上出去。”
不等掌櫃開口拒絕,白芙芝腳底抹油,一溜煙就跑上了樓。
這會日上三竿,掐指估摸着時間也差不多了,這才試探性的敲了下門。
“舒公子?”白芙芝客客氣氣喊了幾聲,屋内無人應答。
白芙芝一時着急怕人跑路了,喊了三聲以後,直接推開了門。
眼見着舒彥就坐在茶幾邊,手端着盞托,吹了吹茶杯裡散出的熱氣,俨然一副美人品茗的悠然畫面。
真是好閑情啊,白芙芝被這一幕險些嗆出聲。
她壓下心火,本着秋後算賬的心态,故作驚訝的“哎呀”一聲。
“我的好阿哥,原來你在這裡啊,虧得我一番好找,我們家出事了啊,你快些跟我回去吧。”
白芙芝語氣如怨如訴,還作勢在眼睛上抹了幾下,就差沒真掉眼淚下來了。
舒彥事不關己的樣子,依舊從容的喝了幾口香茗,茶水的熱氣缭繞上升,涼薄的容顔在霧氣氤氲下,竟還感覺生了暖意。
不知是不是白芙芝看走了眼,舒彥的神情閃過嘲弄,又馬上恢複自然。
他放下手中茶盞,望向白芙芝:“當真?”
白芙芝第一反應是,這厮到底失憶了沒?
不管有沒有失憶,此話既然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自然得順下去:“自然是當真,比黃金還真!”
白芙芝滿臉誠懇中又不失關心與愁緒,如此複雜的表情,她演繹的相當真情實切。
“阿哥你前日突然對我說你失憶了,小妹我擔心的連飯都吃不下,晚上輾轉反側,睡不好覺,加上咱家最近也出了大事,太多話不知從何說起,阿哥這會得幫幫小妹了。”
白芙芝說的牛頭不對馬嘴的,信口拈來,自圓其說,絲毫不覺得尴尬。
“阿哥,我們現在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做,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