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一次的花車遊街就被白芙芝給碰上了。
每逢遊街之時,蘊霖必定會擇位貴人,與其鑒賞詩詞書畫,共度良宵。
重在良宵,所以尤其珍貴。
若換在平時,蘊霖最多陪達官貴人們彈琴賦詩弄畫,還得看心情是否挂牌。
所以一月之中,難得見到蘊霖幾次。
但由于擇選貴人也是預約制,所以名額早就不知道排到幾個月後了。
所謂能預約的貴人,一看身份,二看誰出的銀子多。
何其有幸能春風一度美人懷,便成了貴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真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番門道,白芙芝手裡捧着瓜子,若有所思回想剛才打聽到的。
既然這麼有趣,何不趁着樓上那個冤家正在休息的時間,溜出去耍樂一下。
下一刻,白芙芝直接帶着小瑾溜了出去,美名其曰,是帶小丫頭去長長見識。
到了花街,其實不用打聽,自然也能知道梨槿苑在哪兒。
畢竟作為第一坊,外觀就肯定比旁的樓館華美許多。
梨槿苑依水而建,立于湖面中央,走過拱橋遊廊,隻見绮麗的亭台樓閣聳立眼前,排排紅黃燈籠依次交錯而挂,幽亮的光倒映在水面上,被湖面經過的賞景小船蕩開圈圈水紋。
還未來得及驚歎水榭樓台的奢靡精美,就被主樓前迎客的倌兒給圍住了。
白芙芝看到倌兒那張跟刷了牆似的臉蛋,不停對她秋波暗送,隻覺得後怕。
然後言語打聽中,進主樓裡賞歌聽曲還得先交銀兩,她直接垮着個臉,拎着小瑾轉身就走。
梨槿苑最不缺的就是貴人恩客,迎客的倌兒見到白芙芝身着寒酸,自然也不多留,笑靥滿面又去纏上了下一個過來的女人。
此處路不通,自有通路處。
白芙芝圍着梨槿苑轉了一圈,擇中一處隐秘昏暗的角落,交代好小瑾在外面等着她後,就翻牆入内。
剛落地就聽見附近有聲音傳來,她定下心神,閃身躲在了紅漆柱子後面。
有人朝着她這個方向過來了。
原來是幾個雜役,他們端着精美的瓷盤,上面盛着袖珍美味,後面還跟着奴仆幾名直接擡着箱子,裡面裝滿了珠寶首飾,瑪瑙翡翠。
看的白芙芝啧啧作歎,心癢難耐,尋思着能否順手拿走幾件。
他們若幹人經過回廊,朝着西南角走去,那邊是一片蒼翠竹林,林影綽綽掩映着裡面美輪美奂的閣樓雅間。
不知哪個新來的,在行伍中竊竊私語:
“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多的珠寶玉器。”
“也就蘊霖公子可以有如此待遇。”
“誰叫孫舵主财大氣粗,恨不得把所有珍寶都拿過來讨蘊霖的歡心……”
前面領頭的鸨公哧喝:“不得交頭接耳!否則挨闆子十下。”
這下後面正在嚼舌根的幾人陡然靜下來,不再竊語。
一行人快走遠後,白芙芝才從隐秘的角落裡出來。
聽這話,難不成是去蘊霖公子那?
也不知道是誰摘了今日的頭彩,成了頭牌的入幕之賓。
想到白日裡那般盛況,她實在忍不住好奇,于是悄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