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倒是有趣得很,大街小巷無不是在謠傳一件趣聞,梨槿苑的蘊霖公子竟然有了妻主,這不是诓騙了廣大女子的心。
嗚呼唏噓,于是有曾經很喜愛蘊霖的人就開始诋毀他的名聲,譬如不潔身自好,滿口謊言,低賤之人還自視清高等難聽的話不絕于耳。
事情開始鬧大了,甚至有梨槿苑的熟客也像鸨公打聽此事,以至于才短短幾個時辰,此事就傳到了當事人的耳中。
“我何時有了妻主?我還真想知道我的妻主是誰呢?”
蘊霖穿着一身黛藍大袖羅衫,烏發半束,眉梢之間難掩風華潋滟,眼尾微翹,斜斜一視,便似要蠱惑人心。
顫巍跪在地上的鸨公同為男子,也忍不住多瞟了幾眼,何況瘋狂追逐喜愛他的女人們。
但是眼前這男子,外貌看似秾麗無害,實則不知心思深淺,手段如何。
鸨公被叫來問話,隻得來龍去脈複述了一遍,說完之後趴伏在地,生怕蘊霖喜怒無常,遷怒于他。
等半響後,還沒什麼動靜,鸨公悄悄擡眼,卻是看到蘊霖不怒反笑,唇邊淺笑,眸中玩味漸深,一張小臉殊麗豔絕。
鸨公這會才暗暗松了口氣,無端為謠傳中蘊霖妻主的那位女子捏了把汗。
“那冒充我的那位郎君呢?又是何人?”
這一問起,鸨公這心又馬上跳到嗓子眼,隻覺得問題刁鑽,生怕答錯了話
不過他也納悶,提起梨槿苑蘊霖,再無第二人身形外貌氣質可以比拟,大夥兒怎麼就能認錯呢?還一口咬定就是蘊霖本人,可惜了他當時人不在現場,錯過這等精彩的熱鬧事。
他雖不解,還是磕巴着胡謅:“奴不知,但是絕無第二人可跟主子相提并論,定是那群人醉糊塗了,看花了眼。”
身邊都是養了一群廢物,就張嘴會說,無一個有用的。
蘊霖懶懶擡眼,就吓得鸨公直接噤聲,不敢再揣測亂言。
門外這時進來一位勁裝女子,得了蘊霖準許後,才附在他耳邊悄聲道來,蘊霖邊聽,頓感有趣至極,眸子都染上笑意,聽到最後還不住淺笑起來。
“有趣有趣,正好最近無聊的很……”這不好玩的事兒就自動找上門來了麼。
說到這輪才貌武功,江湖上的确有一人可與他比拟,甚至更甚。
隻不過久聞這人從不攀附或接近任何女子,想來孤傲清高,怎會在梨槿苑門口與一個女子拉拉扯扯,還以“妻主”稱呼?
就昨日他手下還與他們霂昭閣交換過消息呢,也算是有緣了。
蘊霖遣退了手下,獨自在想,何等斐然出衆的女子可以吸引到桑舒彥?竟是清心已久,也擋不住紅塵煙火。
真有意思,這個女人得親自去會一會了。
别人看了他的熱鬧,他也得看回來才是。
*
白芙芝在客棧裡好吃好喝度過了一日,樓上祖宗也沒說去哪裡,她自然安逸擺爛,也不催也不急,反正三月期限到了,承諾給她的金銀一分都不能少她的。
她百無聊賴的啃着瑾丫頭給她投食的鹵鴨腿,這丫頭跟在她身邊跟有多動症一樣,總是閑不下來,把屋子裡收拾來收拾去,實在沒事倒騰了,就動不動問她喜歡吃什麼,然後溜出來買一堆零嘴放到屋裡給她吃。
白芙芝放了點碎銀在瑾丫頭身上,是想讓小瑾以備不時之需用的,結果小丫頭全部給她買吃的了。
她有這麼饑不擇食嗎?
隻聽到外邊門又敲響了,白芙芝将嘴裡填的滿滿當當,兩腮鼓起,跟個儲食的倉鼠一樣,看到小瑾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手裡又提着好幾個油紙袋子。
她故作埋怨,嘴裡嘟囔着:“你看看你這細胳膊細腿的,自己得多吃吃。”
這啥毛病啊,一個勁的給她投食了。
小瑾溫和的笑笑,将手裡的油紙包裹放在桌面上鋪開,蜜餞果仁、幹果瓜子、糕點糖食等,白芙芝手裡還拿着個雞腿,才啃了半邊。
前一個時辰也才吃過晚飯。
這喂豬都不帶這麼喂得……
白芙芝覺得小瑾這丫頭對她是真好啊,什麼都圍着她轉,她也說過不用這樣,小瑾就說,姐姐等于給了自己一條命,不對姐姐好,也不知道對誰好了。
如此表現下來,反而顯得她這個姐姐做的不稱職了,天天摸魚擺爛混日子。
白芙芝将桌上的零嘴往小瑾那邊位置推,讪讪而笑,心虛的表現表現。
“你也吃,多吃點,争取長結實點,到時候有人欺負我了,你也可以保護我。”
小瑾眼神迷惑不解:“芙芝姐你也會被人欺負嗎?”
白芙芝啃肉的手稍作停頓,她咋就沒人欺負了?這天天跟着那個舒彥,他不就是老打壓她?
小瑾見白芙芝臉色一僵,連忙擺手試圖解釋:“姐,我是覺得你很厲害,三兩下就可以将歹人打趴下,沒人可以欺負你的,”
說的白芙芝暗暗低下了頭,看來這個妹妹不僅是個姐控,還特會說話,嘴甜的很。
心虛歸心虛,她心底還是很受用的,聽的心裡跟濺了蜜似的。
相談甚歡之間,耳邊響起小瑾的哈欠聲,白芙芝瞧過去,見她此刻眼神困倦,眼底還有黑眼圈的痕迹。
“沒睡好?”白芙芝試探性問道,而後又想到什麼般:“我昨天夜裡又沒睡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