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我來，你隻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葉蒙猶豫的工夫，沈淩臣已經拉住缰繩，馬車被他驅趕着動了起來。

“等到了我們再聊，現在這附近人很多，你進去坐，我們很快就到。”

葉蒙隻好坐回去，視線掃到馬車裡的東西，是他剛剛順手拿進來的荷包，旁邊還散落着沈淩臣給他的果子。

他拿起果子，象征性的用袖子擦了擦，輕輕咬一小口，本以為會是酸甜偏酸的味道，沒想到入口是水份飽滿的果肉，十分甘甜。

口感吃起來，像是……純甜的李子？

很快吃掉一個，葉蒙又拿起荷包，用手指捏動，裡邊裝了東西。

他打開，看見裡邊是一卷疊起來的布條，抽出來，展開看了看長度。

這是……

沈淩臣的發帶？

紅色發帶，兩端是一段漸變的金粉，葉蒙可不記得他用過這麼華麗的發帶。

他将發帶疊好準備放回荷包，發現荷包裡還有一樣東西。

一條金屬的細長鍊子，兩端挂着對稱的金屬裝飾，下邊吊着一條短短的穗子。

像是什麼裝飾品。

葉蒙将兩樣東西都裝回去放好。

又過了一陣，馬車停了。

“到了？”

葉蒙探身，剛要掀簾子，沈淩臣又先他一步進來，将人堵在馬車裡。

“說好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葉蒙沒想到他真的要問，總覺得是有備而來，偏開頭：“你問，隻要我能回答。”

沈淩臣換個姿勢，跟他面對面坐好。

“你今天怎麼突然想起我？”

葉蒙被問懵了：“什麼？”

沈淩臣換了個說法：“你今天，是不是因為什麼事情，想起我來了？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葉蒙這次反應過來，立刻就想到了那個“＋5”。

他的表情一瞬間不自在起來：“沒有。”

沈淩臣看着他，也不說話，顯然是不信的。

葉蒙以為他會追問到底，沒想到沈淩臣沉默一會兒，隻說了兩個字：“是嗎。”

然後看向他手邊，從車闆上撿起那個荷包打開：“這是送給你的，收下吧。”

葉蒙沒有伸手：“發帶嗎？不用的。”

他伸手摸了摸他過長的發尾：“我不是很會綁頭發，用發帶也是浪費。”

沈淩臣看着他沒有什麼血色的消瘦指尖，勾纏着發絲，順着那隻手，視線緩緩移動到手指主人的臉上。

“我來綁。”

“……！”

葉蒙如今的頭發确實綁得松散，多有不便，甚至考慮過要不要找找在遊戲裡弄短頭發的方法，後來因為其他事情就忘記了。

幫一下忙倒是無所謂，可讓一個大男人幫他綁頭發，怎麼感覺…這麼怪？

當然，怪的不可能是他，是沈淩臣。

“不用的話，這發帶你先收好，等你想用了，随時可以找我。”

沒想到，沈淩臣先放棄了，将發帶放回去，遞給葉蒙。

葉蒙想連同發帶一起拒絕，明知道沈淩臣是故意退一步，他也隻能歎氣，告訴自己算了。

就當是他需要扮演好一個npc，給沈淩臣這個玩家提供一點情緒價值吧。

“謝謝。”

沈淩臣見他收下發帶，好心情格外明顯，眼中帶笑，想要退出車廂。

葉蒙卻猛然想起什麼，抓住他的袖子：“等等。”

沈淩臣呼吸一頓，視線掃過抓着他的手指，詢問的聲音輕輕的：“怎麼了？”

葉蒙從包裹裡取出圖蘭娜給他的東西：“這是這裡的地圖，我覺得對這次的事情或許有用，想要先跟你看一下。”

沈淩臣沒想到竟然是地圖，但驚訝過後又有幾分無力。

“想說的就是這個？”

“……”不然呢？

“……”

看着葉蒙理所當然的表情，沈淩臣哪怕明知道他的性格是吃軟不吃硬，可想要先刷好感度的想法也要繃不住了。

兩人對視數秒，還是沈淩臣先放棄。

虛拟人物沒有回應的義務，至少他喜歡的是一個擁有行業頂級技術，相當高級智能的AI，這一點已經比絕大多數人都幸運。

這樣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