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也不知道杜晚君是不是真的被秋京知這兩句話說服,還是他自知勸說無望挫敗放棄,“那就好。”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知道魏家在什麼地方。”秋京知問。
杜晚君回頭看向身後的年輕女子,這時候夏日的太陽已經升到了頭頂,灼熱而耀眼的光芒将秋京知籠罩着。從他現在的角度看過去,少女的每根頭發絲兒都像是在發光。
她像是一隻優雅的白天鵝,纖細又柔弱。
可是現在杜晚君覺得秋京知說出來的話跟她此刻的形象真是差了個十萬八千裡,那語氣裡的冷然簡直快要凝成實質。
“魏家你想硬闖的話,會鬧出很大的動靜。他們家有些家族企業的意思,都住在一個莊園内。莊園的安保系統在整個豫海市都能排在前三,如果……”杜晚君低咳了兩聲,再開口時,又壓低了自己的嗓音,接着道:“你想用剛才的方法的話,可能會引起社會媒體的關注,到時候可不好收場。”
杜晚君直覺秋京知不喜歡出現在公衆面前。
果不其然,他這話一出,秋京知就擰了擰眉頭。
在醫院看見魏雙,從對方的身體裡發現了的換命術後,她的确是有直接打進魏家的打算。可是現在杜晚君這話,讓她猶豫了。
她還沒有弄明白自己身上怎麼會發生死而複生的這種事,鬧大了下面要是知道,也是麻煩。
“那我能怎麼進去?”秋京知問。
杜晚君:“下周就是魏家老爺子的壽宴,我們杜家也收到了請柬。”
“我去。”
杜晚君說了帶這位祖宗?
“……你先告訴我你去魏家做什麼?”
“找人。”秋京知幹脆回答。
杜晚君輕蹙了蹙眉,反應過來,“你上次說的那個人?”
“對。”
“不是仇人吧?”杜晚君心裡有點懸,雖然之前他也聽過秋京知說要找人,還是很親近的人,但從今天的情況來看,他覺得仇人什麼的,也可能是秋京知身邊親近的人。他看出來秋京知是個膽大的,如果在人家魏老爺子的壽宴上她找到了人,又把今天在醫院對魏雙的手段在對方身上使一遍的話,杜晚君覺得自己可真是不敢把秋京知帶過去。
秋京知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聞言,轉頭淡淡地看了駕駛位上的人一眼。
杜晚君感覺頭皮有那麼一瞬間的發麻。
“不是。”
杜晚君心裡猛然松了一口氣,然後轉頭看向秋京知,“那下周,我們一起去壽宴?”
“嗯。”
“現在我先帶你去看看房子。”
秋京知沒意見。
杜晚君說的樓盤是蘊水上風,是在二環内的一處高端洋房樓盤。
這裡當初是找了專業的風水大師,看好了地勢,又改變了些風水格局後,打造的一處風水寶地樓盤。
“周邊有醫院和大型超市,門口就有地鐵站,出行購物生活什麼的都很方便。如果你不想出門的話,直接給物業管家打電話,告知你的需求,他們會□□。”杜晚君将秋京知帶到了目的地後,開口介紹着蘊水上風的配套措施,“這邊住戶都比較注重隐私性,所以你住在這裡也放心平日裡絕對不會有人過來打擾,像是之前在折霜居的時候,有些網紅想要進來拍攝的這種事情,也絕不可能存在。”
最重要的一點,也是不久前杜晚君才意識到的。
“之前你不是問我有什麼人在關注着折霜居嗎?現在你搬過來,除了我之外,沒有人知道你住在這邊,如果你不想要魏家的人知道的話,短時間内,他們應該是查不到你的住處的。”杜晚君現在是相信秋京知跟魏家是有過節,而且看起來應該還是不小的過節,她之前都太不加掩飾了,現在隻好他來幫忙收拾爛攤子。
秋京知看了身邊的人一眼,她想魏家的人知道就知道,她根本不在意。她又不是陰溝裡的老鼠,怎麼就不能被人看見?就算是心虛,那也是她那個廢物弟弟才該擔心的事。但是杜晚君的話有一點說到了她的心坎裡,短時間裡魏家的人找不到自己,這段時間,估計會更提心吊膽。
“好啊。”秋京知微微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謝謝你。”秋京知說。
杜晚君發現自己在聽見秋京知這話時,心裡竟然産生了一種類似于“誠惶誠恐”的情緒。他在心裡默默唾罵了自己一句,不知道怎麼的,見到秋京知的時候莫名骨頭就軟了,忍不住想要低頭。
杜晚君帶着秋京知在蘊水上風熟悉了一圈後,又将人送到折霜居搬家,等到傍晚時,事情差不多都處理結束,杜晚君這才離開。
杜晚君剛坐上車,扯了扯胸口的領帶,松了一口氣,他手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程岩?”杜晚君低頭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接了起來。
“杜大!你在哪兒?”聽筒裡傳來了程岩有些激動的聲音。
杜晚君:“蘊水上風,怎麼了?”
程岩:“出大事了!你趕緊來老地方,魏三那邊出事了!”
杜晚君正在系安全帶的手忽然一頓,“怎麼回事?”
“一兩句話在電話裡說不清楚,你趕緊過來就是了,邪門得很!”程岩說。
杜晚君在這一刻,腦子裡忽然冒出來秋京知對自己說了不止一次的那句話——
“我隻是拿走了原本就不屬于他的東西。”
再加上今天上午秋京知在魏雙病房裡問的那些奇怪的問題,還有在車上時,秋京知還特意問他在四年前關于魏雙身上發生的那樁車禍。腦子裡有個想法,雖然杜晚君覺得很荒謬,但他自打認識秋京知後,已經見過了太多颠覆他前面二十多年的認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