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女童靠近的這瞬間,在華沈胸口處的那枚根本照不清人臉的鏡子,忽然迸射出一道強光,被強光籠罩着的女童慘叫出聲,刺耳的尖叫聲幾乎快要将人的耳膜穿透。
“好痛——”
天一大師也是在這時候出現在門口,他拿着那把看起來很有威力的桃木劍,口中也念念有詞,“妖魔鬼怪速歸墟!”朝着房間裡像是被開水燙了皮的女童刺去。
女童被華沈胸口的鏡子重傷,鎖在原地幾乎不得動彈,又被身後的天一大師偷襲,嗓子眼裡發出來的聲音凄厲尖銳。
華沈受不了,伸手捂住了耳朵,但是那聲音好像還是在不停地朝着他的耳朵裡鑽進來,刺得他腦仁似乎都在發疼。
“爸爸——”女童喊着床上的華沈,“你,你又要殺我。”她剛說完這話,又轉頭看向了剛才在背後刺了她一劍的天一大師,忽然之間,女童眼睛裡流下了血淚,指甲也變得又尖又長,“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在這瞬間,女童周身怨氣沖天,剛被華沈胸口銅鏡鎖住的女童抓住了一絲機會,血色的長指伸長,抓向了跟前的中年男人。
天一不察,動作慢了一步,被眼前女童長長的指甲抓了個正着,胳膊上的衣服被撕開,留下了三條深可見骨的抓痕。
這一爪的威力不容小觑,天一悶哼一聲,煞白了臉。
同時天一身上噴灑出來的鮮血飛濺在牆壁上,見了血的符紙效果大打折扣,而女童此刻渾身留着膿血,但力量暴增。
在天一有動作之前,她已經掙脫了那面銅鏡帶來的束縛,從被禁锢之地逃走。
在離開之前,女童回頭,陰森森地看着在床上已經快要被吓得魂飛魄散的華沈道:“爸爸,我還回來找你的。”
說完這話,女童飛快消失在了衆人跟前。
華沈這時候強作鎮定從床上下來,看着冷汗涔涔的天一大師,關心開口:“大師?您,您這還好嗎?我先讓人送你去醫院?”
“哇——”
天一剛開口,就先吐了一大口血出來,整個人面上都泛着一層看起來不詳的灰青色。
秋京知在接到杜晚君的電話時,脾氣很差,“你最好是有要緊的事!”
她最是厭煩自己睡着的時候有人吵醒自己,若是邊關的急報也就算了,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來吵醒她,她是真的會很想殺人。
給秋京知打這通電話的杜晚君也很無奈,甚至都想好了自己明天要怎麼負荊請罪。
但他也是沒有辦法,誰讓他也是大半夜被人吵醒呢?
華沈剛才給他打了十幾個奪命電話,他能不醒來嗎?
尤其是在杜晚君知道了華沈今夜拿到了秋京知的聯系方式,但最後因為家裡來的一位大師又沒有選擇秋京知時,他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但現在不是糾結這種事的時候,在電話裡,杜晚君才知道剛才自己好友可能跟死亡擦肩而過。
“杜大,這一次真的是我欠你,但我也是真的沒有辦法了,我隻有那位老師的微信,給她發了消息她也沒有回,你看你能不能給她打個電話,她如果原來這一趟,我立馬開車去接她。”華沈的聲音難掩焦急。
他能看出來今晚女童臨走之前的狀态跟之前都不一樣,這是在老宅,他是怕對方卷土重來,到時候受傷的可就不隻有他一個人。
他爺爺請來的這位天德門的大師,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厲害。
或者說,對方可能也是有些真本事的,但是那女童不是一般的鬼魂,天德門的大師也招架不住。
現在那位大師還躺在客廳裡,在他手臂上的黑色的怨氣,看起來并不是上醫院就能解決的。
華沈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他把豫海市能找到的有名聲的大師幾乎都找了一遍,一直都沒有辦法,眼下這情況,他也隻能想到還在自己微信聯系列表的秋京知。
“秋小姐,真的很對不起,這麼晚打擾你,但是我這邊真的有十萬火急的事。”杜晚君開口道:“我那朋友,就是今晚聯系你的那位,他現在出了點事兒,想問問您現在有沒有時間,能不能過去看看。”
秋京知現在的确很不耐煩,但是聽見杜晚君這話時,她揚了揚眉。
喲,看來找的人不如她嘛!
“這麼晚,你覺得我有沒有時間?”秋京知人其實已經從床上爬了起來,但是對着電話另一頭的人開口說話時,卻還是帶着幾分咬牙切齒不耐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