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呸!關你們什麼事。”聽到别人說自己的二兒子不好,闵老太瞬間暴跳如雷,指着闵钰罵,“就這些破風寒藥要還想換補藥吃,你這算盤打得可真響啊,說來說去就是不願意給我拿藥,你這個掃把星……”
“不是奶奶說我們是一家人的嗎,何必分得那麼清楚,我又不是不還,咳咳。”闵钰從容地說。
“是啊,我們隻是借一下。”闵意像是找回了場子,站在闵钰身旁叫嚣道,“上次我看到二伯收了幾棵人參嘞,借給我們一兩顆又怎麼樣!”
“呸,你們還想吃人參!”闵老太聞言直接惱羞成怒,“你們這些便宜貨,掃把星,敢打人參的主意……”
“奶奶既然舍不得,這藥還是留給我們換着黃芪枸杞什麼的吃吧。”闵钰不想跟她多費口舌,這把尖銳的嗓子聽得他頭都大了。
“你!你……好好。”闵老太沒想到被闵钰擺了一道,看着他有幾分像她那三兒子的臉,更是猙獰得像恨不得沖上去撕爛他的嘴,“骨頭硬了,不把老太婆放眼裡了,跟你爹一樣,就是個天煞孤星,命比紙薄!這樣跟長輩說話,小心天打雷劈!”
“嘿,這老太婆嘴也太毒了點,好歹是她孫子。”
“誰說不是……”
這些話在古代是非常惡毒的詛咒,闵箐聽到老奶這樣罵闵钰,氣得渾身發抖。
闵钰隻微眯了一下眼,說道,“奶奶您大可放心,老天爺長眼着呢,而且我們爹娘也會保佑我們的,倒是奶奶您問心無愧就好!”
“你、你……”闵老太一聽,這不是在咒她嗎,她氣得一口氣堵在胸口,還想要發作,但是看着闵钰冷漠的眼神,把她吓得徒然一悚,這正午大太陽的,愣是感覺渾身一涼,心虛地四處張望。
其實闵钰不擅長應付這種事情,上輩子他們家族挺大的,人口也不少,是市裡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利益關系更是複雜。像闵家這一畝三分地于他而言簡直就是九牛一毛,可是他上輩子的家族之間是平衡的,和諧的。
這是他兩輩子加起來頭一次這樣跟别人吵架,本來還覺得有理可談,可這老太簡直欺人太甚。
至于他最後為什麼這樣說,就是想把這尊大佛請回去。
先前說闵老太對闵之文不好,并不是因為闵之文不是她親生的,正是因為闵之文是闵老太生的,她才如此對這個三兒子恨之入骨。
闵之文是闵老太最後一個孩子,按理說應該寵愛有加才是,但是因為在她懷闵之文的時候不知道做了什麼事導緻早産,險些一屍兩命,自此她就認定是闵之文克她,生下來奶水都沒有喂過一口,要不是闵老頭喂口粥水早就夭折了。
也正因如此,闵之文對老娘的冷漠相待沒有太多的抱怨,也願意盡盡孝。
然而,在此後闵老太就連着她的三兒子這邊的孫子孫女都恨上了,認為他們都是克星,便宜貨。
闵钰說的那些話果然起效果了,闵老太聽完之後整個人都心神不甯起來。
而看熱鬧的街坊鄰居們聽闵钰這樣一說,又想起來了闵之文夫婦的無妄之災,怎麼說以前都是鄰居,闵之文夫婦脾氣也好,沒跟誰紅過臉,多數人都還是明白事理的。
“闵家老嬸子啊,钰哥兒怎麼說也是你孫子,這話就說得太毒了。”
“闵三家的就剩這幾個娃子了,就當他們年紀小不懂事,你别跟他們計較了……”
“呸!誰不懂事,钰哥兒箐姐兒可懂事着呢,老虔婆不要臉,欺負幾個小娃兒,也不怕半夜兒子兒媳來說理!”
圍觀的人都在勸說,這時,人群裡突然走出一個矮胖的嬸子,腳上還有泥,看樣子是剛從地裡回來,罵罵咧咧地對闵老太噴口水。
闵钰認得這位嬸子,正是他們家六七十米外的鄰居,牛家嬸子,前兩天他們剛搬過來的時候牛家送了好些東西來,闵之文夫婦還住這裡時跟牛家關系不錯。也是因為和闵老太他們做鄰居時對老太婆有些積怨,所以幫着闵钰他們。
“钰哥兒,這老虔婆說的話你們不要放心裡去。嬸子在田裡幹活,才知道事兒呢。”牛嬸子對闵钰說。
“沒事的,多謝嬸子。”闵钰說,心想雖然很感謝嬸子的幫忙,不過闵老太本來像是要走了的,這一來不就火上澆油了嗎。
果然,那邊的闵老太哪能咽的下這口氣,使出了看家本領,一邊跺腳一邊拍手啐罵,“呸,牛大家的,這是我闵家的事,有你說話的份嗎。你們這些讨債鬼聯合外人欺負我一個老太婆,造孽啊造孽啊!有本事就别認我這個老奶,以後有什麼事别來找我們,我們闵家沒有這樣的不孝子孫,看你們幾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東西怎麼過下去,一輩子在城西當泥腿子。”
“嘿,钰哥兒他們識文斷字,以後可以自己開醫館,巴不得離你們些吸血蟲遠一點呢。”牛嬸子說。
“開醫館?别笑掉大牙了。”闵老太一聽,頓時就笑了,直指着闵钰的腦門啐道,“說出來我都怕醜,你們不知道,這個草包連草藥都不認識,還想開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