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妨的。”牛豐說,擡頭看見封豈的眼神,莫名覺得有點冷淡。
吃飯吹牛的時間不短,從牛家出來,太陽都快到山脊了。
春風吹來,闵钰臉上一涼,清醒了一些,“怎麼了?我沒事,不用人扶……”
“钰哥。”
“小雙……”闵钰揉了一下太陽穴,努力弄清楚面前的狀況,說:“多謝大豐哥關心,我沒事的,你回去招呼叔伯他們吧。小雙你也回去看着點小傑,我和阿七回去就可以了。”
“好。”闵雙說。
“那好吧,钰哥兒你回家好好休息。”牛豐應道,看着闵钰走出他家的背影,似乎有點瘦,可是想到剛才救自己家小弟的模樣,又很有力量,他不由撓了一下後腦勺。
封豈轉頭看了眼院子裡的農家漢子,鳳眸微眯了一下,繼而收回目光,把身旁的人重新扶穩。
“怎麼啦?都說了不用扶,我沒有真的醉。”闵钰無奈地側過頭,看着身旁的人說。剛在裡面确實有點迷糊,現在被風一吹清醒多了。
不過,闵钰這一看也想起來了,需要扶的可能不是自己,而是這個病号,“怎麼了?傷口痛了嗎,你也真是,身上還有傷就跑出來,萬一再被鋤一下看你怎麼辦。”
他念叨了兩句,反過來讓封豈把自己的重量放到自己身上。
封豈自然沒有真的把自己的重量壓過去,兩人互相謙讓,頗有些互相攙扶着的意思。
他們一起往不遠處的院子走去,封豈迎着風,看着路邊的野花野草,感受着從身邊的人的身上傳來的溫度,莫名覺得放松。
然後悠悠開口說道,“我要是沒出來看戲,豈不是要錯過钰哥你起死回生的好本事了嗎。”說完,眼神徒然一冷,卻又有些煩躁自己沒收住試探的話。
封豈暗自思緒,正想着要說些什麼跳過這個話題之時,闵钰卻開口了:
“那叫心肺複蘇術,不是什麼起死回生……呃,不過要這麼說的話其實也可以,隻是明白它的原理的話誰都能做到的。”闵钰思索着說道。
封豈一愣,轉頭看向身旁的人。
闵钰一臉從容,繼續說,“心肺複蘇主要是通過按壓,讓血液從心髒出發……”
城西一角,經過半天的雞飛狗跳,現在終于清靜了下來,隻不時從遠處傳來風聲。
接下來,闵钰認真地跟封豈講解了心肺複蘇的原理。
闵钰雖然他說自己沒有醉,不過這些話也是趁着酒意才說出來的。對于心肺複蘇術,他并沒想過要藏着掖着,隻是怕就算他說出來了,一下子也沒有人能理解,不過如果是陸七的話,他感覺他好像會理解他的樣子,而且他也懂自己的意思。
闵钰說着說着,兩人也回到了家,封豈直接把闵钰送到西廂房。
葡萄藤爬滿五分之一的院子,嫩綠色的芽兒逐漸豐盛,正随風輕擺着。
“原來如此。”兩人站在廊下,封豈終于從闵钰的話中回過神來。
這時,闵钰推開房門,嘿嘿笑了兩聲,“我就知道你會懂我的意思,好了,你回去吧,唉不對,應該是我送你回去的。”
“不必,钰哥你先休息吧。”封豈說道,把闵钰送進了屋。
闵钰也是真的累了,加上酒精作祟,便又迷迷糊糊起來,他躺上了床,然後徹底精神恍惚了,最後還想對陸七說些什麼,也隻剩下躺在被窩裡支支吾吾,昏昏欲睡了。
封豈面無表情,幫他把鞋子脫掉,又幫他蓋好被子。
闵钰舒服地躺在被窩裡,嘴裡正支吾着“麻煩陸兄”。
“……”封豈給他掖被子的手一頓,倏然從他剛才那番新奇的話的凝神中清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