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頌白坐在室内,隻開了一盞台燈,暈黃的光落在臉上,越發顯得小臉雪白幹淨。他穿着一件很随意的白色T恤,尺寸寬松,纖細的脖頸和鎖骨看得分明。
他說話時唇角翹着,鮮紅的唇也像是熟透了的莓果一樣柔軟。
沈钊每次看到他都會心跳加速,從來沒有看膩的時候,現在聽他這麼說,忍不住去遐想,如果他紋身的話,應該紋在哪裡,那麼潔白光潔的肌膚,如果被一點點塗抹上痕迹,該是怎樣的一種風情……
沈钊不敢再想下去,有些局促地把鏡頭往上移了一點,免得拍到自己起了反應的地方。
他還是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夜裡做夢都會夢到夏頌白,有的時候起來之後還要換條褲子。之前不是沒談過戀愛,可那些都和夏頌白不一樣。沈钊有時候覺得,就算夏頌白不喜歡自己,但隻要自己能夠和夏頌白說說話,看着他對自己笑一笑,那就足夠了。
沈钊又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睛。
夏頌白已經是别人的了。
他訂了婚,等大學畢業,或許就要嫁人了。
夏頌白忽然說:“我有幾個知識點,自己弄不明白,等你回來,能給我講解一下嗎?”
沈钊眼睛立刻亮了起來:“當然沒問題。”
他在哈佛,念得是商學院,雖然成績優異,但他本人對于這些東西并沒多大興趣。現在知道能夠教導夏頌白,沈钊第一次覺得,這個專業自己選對了。
“那等你回來。”夏頌白看着沈钊笑了起來,眸光閃爍,輕輕一掃,落在沈钊胸口紋身處,停頓片刻後,擡起眼來,直視着沈钊的眼睛,聲音又輕又柔地說,“可惜,見不到那位‘夏日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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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念緩玩累了,端着一杯果汁走回來,就看到沈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徐念緩伸出手指戳了他一下:“哥?你不是在和夏夏打電話嗎?”
怎麼一臉撿到錢的樣子?
沈钊這才回過神來:“過幾天的晚宴你自己參加吧,我要回國了。”
“什麼?”徐念緩提醒他,“那可是爺爺為你安排的相親宴,你如果不去的話,他絕對會大發雷霆。”
沈钊本來是很害怕他這個外公的,可現在卻絲毫沒有擔憂的神色,反倒露出了一個很陶醉很幸福的笑容:“小夏在等我。”
頓了頓,又強調:“他說可惜看不到我的紋身了——我要趁着海娜沒褪色之前,回去給他看!”
徐念緩:……
笑得好蠢。
看來爺爺也不用操心了,她這個哥哥,顯然已經陷入愛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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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頌白還不知道,因為他一句話,沈钊正連夜馬不停蹄趕回來。
明天就要開學了,大四學生也需要回校參加開學典禮。
夏頌白正在群裡和同學們聯絡感情,約好了等明天典禮結束,大家一起吃頓飯。
正說着,手機響了起來,居然是廉潤文打來的。
夏頌白從床上翻身坐起來,疑惑地接聽:“廉伯伯?”
電話那邊,廉潤文語氣和藹慈祥:“小夏,這個時間還沒睡吧?”
“沒有。”夏頌白好奇道,“廉伯伯,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廉潤文哽了一下。
也怪他,之前對夏頌白态度一般,并不熱絡,現在打電話過來想寒暄兩句,夏頌白都隻覺得他是有事要說。
廉潤文隻好開門見山:“明天你是不是要開學了?剛好阿晟也要去你們學校一趟,明早讓他去你家接你,你們一起去學校。”
夏頌白:?
夏頌白看了看手機号碼,确認對面真的是廉潤文。
夏頌白道了謝,廉潤文又關懷了兩句,挂電話之後,臉色立刻沉了下去。
書房中,廉晟有些不安地站在那裡。
廉潤文看他一眼,冷哼道:“明早,你給我老老實實去接頌白。”
廉晟說:“爸,我和甯清……”
“住口!”廉潤文提聲道,“你要不要臉,那是你母親的護理,你和他搞到一起,傳出去,讓别人怎麼想我們家?你之前在外面胡鬧也就算了,現在訂了婚,也該收收心了。”
廉晟不敢再分辯,眼底卻閃過一絲怒意。
他和甯清其實什麼都沒發生,隻是甯清受了傷,他去照顧甯清而已。
他們之間,完全發乎情止于禮,甯清是那麼清高自傲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允許自己還有未婚妻的時候,就和他不清不楚地在一起?
廉晟也明白,夏頌白什麼都沒有做錯,甚至比起甯清,夏頌白要更愛自己……
現在連父親都這樣激烈地反對,如果自己真的一意孤行,失去的,遠不止一個未婚妻那麼簡單。
或許他真的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可他到底做不到徹底抛下一切。
廉晟深深地呼出一口氣來,凝視着手機上和甯清的對話框。
許久,給甯清發出了最後一條消息:“照顧好自己,以後我就不去看你了。”
甯清回來的消息也很幹脆:“好。”
和他一貫淡淡的情緒很匹配。
可莫名的,廉晟心底卻隐隐作痛,似乎隻是這樣和甯清告别,就已經将他心底的某個地方撕開了。
如果夏頌白在這裡,肯定要大呼。
為什麼要棒打鴛鴦!趕快讓廉晟和自己退婚,大家都開心!
廉潤文你再大,能大得過劇情的力量啊?!
他現在是阻止廉晟,讓廉晟迷途知返了,可刻意壓制的感情卻像是野火,隻會在後面瘋狂燎原。
而被動對這段感情造成了阻礙的夏頌白,将成為被火燒到的唯一受害人。
——甚至沒等到後面。
第二天,夏頌白面對的,就是一個臉色冰冷,态度強硬,擺着一張死人臉來接他的廉晟。
夏頌白:……
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