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佩摸着鼻子低着頭,愈發覺得某道盯着她的目光,像是淬了寒毒。
還好,這個時候有人忽然闖了進來,打斷了此間愈發冰冷僵硬的局面。
“不好了不好了!邵師兄!我們在後山發現了袁師叔的屍體!”
“...”
*
說是屍體。
倒不如說,是殘骸。
看熱鬧的朝佩頓時捂了眼。
作為二十一世紀的女大學生,她沒有看過這麼血腥的畫面。
“師叔的靈珠被挖了。”
有人指着那無皮頭骨上空蕩蕩的兩個骷髅說道。
朝佩:?不是,你們仙靈界的人管眼珠子喊靈珠?
“到底是誰!竟然将師叔的靈珠給挖了!”人群中有人大喊道!
“下手之人太殘忍了,幾乎将師叔身上的精氣都吸光了。”蹲在地上摸索屍骨的人不禁感歎道。
朝佩看向人群中的邵季涯。
想看看他什麼反應。
卻見他面色沉靜,眼神冰冷,好像在看着一件和自己完全沒有關系的事情。
但是,往往越沉靜的人,就越有可能是作案兇手。
隻是朝佩不知道,一雙眼睛在她流露害怕和捂眼的時候,也在透過人群審視着她。
邵季涯眯了眯眼,這個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卻會被這樣場景吓到的少女。
就這種程度,就足以讓她畏懼?
呵,鄒廷炫的女人不過如是。
朝佩忽然回頭隻見邵季涯轉過身離開,一直守在他身邊的時念念見狀立馬追着他跑。
深藏不露啊邵季涯。
連同門師叔都能殘忍下手。
還把他的靈珠都給挖走了。
朝佩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按照書中邵季涯的人設,她的猜測,大抵是真的。
書中曾經寫過,邵季涯在嗜戮門的遭遇。
他并不是一路順風順水成為嗜戮門掌門的首席弟子的。
那個時候小小的邵季涯可是受盡了同門比他年長的弟子的欺壓。
就連同門師叔也會對他使壞。
因着小小年紀的邵季涯實在長得太好看了,一副帶着戾氣的絕美皮囊,勾得那些師叔想要對他下手...
文中沒有細寫,隻是簡單的用一句話帶過了這一段。
朝佩這才細細想起來,不久前邵季涯跟她說的那一句——小心嗜戮門有歹人的話,究竟是何意思了。
原來歹人...是指這些人嗎?
*
邵季涯離開嗜戮門執行任務,什麼行囊都沒帶,隻是背着一把劍。
可憐的朝佩,背着兩個行囊苦哈哈地跟在他身後。
差點就來不及追上他了。
還好。
他有個會嚷嚷的小尾巴——
時念念。
記憶裡,原書裡邵季涯的确是曾經有那麼個小跟班。
朝佩不記得那個小跟班叫啥名了。
現在看來,應該就是這個一心暗戀她師兄的小師妹時念念吧。
“哎呀,你好歹也是國師之女,怎麼連個丫鬟都沒有啊。”
時念念不聒噪邵季涯,跑來蛐蛐她。
不裝了,時念念一不在邵季涯面前,就現形了。
朝佩面無表情:“滾。”
時念念:“啊!你好歹也是國師之女,你出生名門,怎麼可以說這種粗鄙的話啊!”
朝佩站定,叉腰居高臨下看着比她矮一截的時念念,拉高聲調說道:“國師之女就不能說粗鄙的話了嗎?國師之女也是人,也會吃喝拉撒,别在我耳邊吵,不然我晚上跑你頭上拉去!”
來自時念念的蛐蛐順利被暫停:“...”
膛目結舌...
簡直不敢相信,邵師兄究竟是娶了個什麼玩意!
*
馬車滾滾中,段盈苣看向一旁的鄒廷炫。
一路上,他不發一言。
“廷炫,你在擔心什麼?”段盈苣眉目含情,精巧胭脂難掩她昨夜的憔悴,但是能跟他待在一起,便是讓她最高興的事情。
她是引他誘他,那又能如何。
她深知身邊的這個男人是怎樣一個讓人觊觎的存在,既然她已經錯嫁給了他,就注定,此生他們必為夫妻,便是夫妻,那便要行夫妻之事。隻要跟他有了這一層牽連,就不怕他會棄她不顧。
鄒廷炫之所以要娶朝佩,不過是為了那柄玄沃神劍,現如今東窗事發,難以掩蓋他娶錯了人的事實,試問那國師又怎會願意再将玄沃神劍交給鄒廷炫。
交易不成,他們的這樁婚姻,便如同廢紙一般,成了過往雲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