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邵季涯有關的記憶碎片?
反正她閑着也是閑着,這副脆皮身體一時間也清醒不過來,陷入無盡昏迷之中,外界發生什麼她壓根無從感知。
不妨看看這碎片裡裝的是什麼。
【...正在為您打開邵季涯的記憶碎片。】
面前的畫面如同切片一樣閃現而過——
入目可見一處金絲囚籠,囚籠之中的一角擺了滿牆的“懲戒”工具。
鎖環鐵鍊圈囚着一人。
那人被吊在半空之中的赤裸身體長發曳地,精壯的身體之上爬滿了形同長鞭的血痕斑駁...
鮮紅濃稠的血液攀沿如同白玉一般的腿部順着腳裸滴落在地,在陰暗潮濕的藏血污泥地之上泛起層層血色漣漪。
正當朝佩心中疑惑那人是誰的時候,囚籠的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了。
有四五個人走了進來,為首之人,手裡拿着一把長劍。
朝佩狐疑,這把劍怎麼看起來這麼眼熟?!打死她都不會忘記這把劍還有它的主人的!
是邵季涯的幸殇劍!
可是,為什麼拿劍的主人,會是另外一個陌生男子?
那個滿臉淫/笑,不懷好意的滿臉肥膏的男人是誰!
那麼!
那麼被囚禁在這個囚籠裡,周身赤/裸血迹斑斑,低聲喘息的人——
隻見那一直看不見臉的狼狽少年,緩緩擡起了頭...
那張五官分明豔邪的臉線條硬朗,額間血印溢流的鮮血順着他高挺的鼻梁滴落唇畔,一記瘆人薄涼的目光仿佛投向她的這邊...
朝佩驚訝地瞪大雙目!
邵季涯?!
跟他往日那般意氣風發,殺伐果決的模樣,全然不同...
面前的邵季涯就像是一隻被拔了牙的老虎,因着被囚困而無法動彈,渾身軟弱無力,傷痕累累毫無生氣。
換做平時,他一定會将傷他害他的人...抽筋扒皮!
再看他那慘兮兮的破爛樣,簡直慘不忍睹。
邵季涯都遭遇了什麼啊!書裡沒有提過有關于他的這些經曆啊!
沒機會了窺探太多了,她獲得的這片屬于邵季涯的記憶碎片,已經耗盡了。
景象消失,朝佩醒來,入目便是刺眼的陽光。
額頭一熱,一隻纖細的手在眼前一晃而過。
朝佩看向漂亮手的主人,一張精巧美豔的臉顯露了一抹來不及收斂的嫌惡,取而代之的是極其溫婉的笑意,語氣親切:“朝小姐終于醒了!”
緊接着,在朝佩的注視下轉頭向身後的侍女吩咐道:“快,拿點剛熬好的粥過來。”
不得不說,段盈苣長了一副會欺騙人的皮囊。
美麗卻含着劇毒。
看似溫柔,偏偏會在最溫柔的時候,給你捅上一刀。
她在原書裡怎麼對邵季涯的?
高興的時候利用,不高興的時候折辱,有鄒廷炫在的時候,便不用正眼瞧他,甚至讓他滾?
最記得這位渣女在書中所言:“邵季涯,你知道嗎?你永遠比不過鄒廷炫,你連他一根頭發絲都不如!”
要不是知道邵季涯真正喜歡的人不是段盈苣,朝佩真的會覺得,邵季涯這舔狗好悲哀。
知道之後,妥妥的一個看爽文的過路人~
哎嘿,好在邵季涯是彎的!彎得巧,彎得妙!表面喜歡渣女,事實上喜歡的是渣女的男票...
但是對于帥哥内部消化這事,朝佩還是難以理解。
邵季涯那要什麼有什麼,長相帥氣能力超強的人,為什麼會喜歡一個比自己強一百倍的鄒廷炫啊!他好好的找個美娘子不好嗎?
好好的帥哥怎麼就彎了呢?
鄒廷炫那逼貨有什麼好的啊!
就因為他是萬人迷男主嗎?
段盈苣看着床上的少女,睜着眼睛盯着她好半晌,也不說話,光是嘴角露出的不屑笑意,就讓她有些困惑。
她對她這麼大敵意嗎?
朝佩搶走了一心迷戀她的邵季涯不說,現在還用這種目光看着她是怎麼回事!
朝佩自己也不知道怎地,光是看着段盈苣這張嘴臉,她的嘴角就詭谲地上翹了。按理來說,她不應該跟這種狐媚子搞敵對才是,不過這女人是怎麼看怎麼讓人厭煩就是了。
“朝小姐?你是還有哪裡不舒服嗎?”段盈苣隻是知道,朝佩被邵季涯抱着送到床上的時候,滿身都是鮮血,血不是她的,是那隻被鄒廷炫和邵季涯共同誅殺的那隻血凝妖的。
不過血凝妖的液體帶着腐蝕性,當時衣不蔽體的朝佩,但凡皮膚裸露的地方,都被燒灼得通紅。若不是鄒廷炫及時為她施法護體,估計她早被腐蝕成了骨架子。
兩個男子看着朝佩這般模樣,雖然面上并沒有任何表情,眸光還是不約而同地泛起波瀾。終究是女人的直覺,段盈苣将他們都趕了出去,關上房門,面露憂愁。
那是危機感。
在朝佩醒過來後,她的這種感覺更加強烈。
“肚子疼,想上廁所。”朝佩彈坐了起來,一把掀開被子,就要跑下床,卻被一隻溫軟的手抓了回來,段盈苣微笑道:“朝小姐好像不喜歡我?說想上廁所,是想要避開我吧?”
“是想要去找廷炫和季涯嗎?巧了,他們兩個人相談甚歡呢,你要去打擾他們兩個聊天嗎?”
朝佩看着段盈苣,嘴角抽搐:“他們,兩個待在一起?還相談甚歡?”
前世殺得腥風血雨的兩人,怎地,現在不裝了?要互述彼此的愛意嗎?
“嗯,我也很詫異,竟然能夠如此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處聊天。就在對面廂房,聊什麼也不知道。”段盈苣眼神平靜,隻覺得朝佩大驚小怪。
“他們兩個大男人待在一起,你放心?”朝佩“蹭”地一下站了起來,頓時比段盈苣高了半個頭,沒錯,她雖然一副病弱之軀,但是身高比段盈苣還要占優勢。
“男人跟男人待在一起,我有什麼不放心?”段盈苣臉色古怪,一頭霧水。
朝佩露出對于段盈苣沒見過世面的嫌棄樣:“男人跟男人待在一起,能發生的事情可多了!”
“你别抓着我,我先去看看他倆在做什麼。”
朝佩轉頭就要往外跑,段盈苣還是扒拉着她将她拽了回來:
“幹嘛!”朝佩看向段盈苣的眼睛裡冒小火團,這女人總拽着她!大禍臨頭了都!
段盈苣也不顧維護自己的溫柔形象了,語氣兇惡:“把你的外衣穿上!”
她可不想她果着去見那兩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