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個夢,夢裡的内容不斷重複,那種陰晦到令人悚懼的感覺一直在我腦中盤旋,揮之不去。
夢裡是一通來電。
手機上顯示的号碼是1986xxxxxxx,未知聯系人。我有起床氣,見是個陌生人,就把它挂了。
第二天起床,我看着手機,想起昨天半夜那通電話,打開了記錄。
可我的手機裡并沒有任何新的通話記錄。最近的一條是五天前,秦安打給我的。
那串号碼我記得清楚,1986xxxxxxx,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撥了回去。
結果居然接通了。
對方接了之後沒有說話,出奇地安靜。按理說不管怎麼樣,都會應該有點噪音。
“喂?你好?”我試探幾句。
沒有回話,我耐着性子等了一會也沒有聽見聲音,決定把它挂了。
就在我要按下紅色挂機鍵的時候,對面發出了聲音。
對,是發出,并不是說出話,而是發出了一連串的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好惡心。
當時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雞皮疙瘩起來的感覺,想一想當手指甲刮過黑闆或牆壁發出的聲音。
光是聽着就讓人冒冷汗。
世界上還有很多讓你看一眼就不喜歡的東西,除了這串聲音。就我而言,還有一個字。
那就是噩夢的噩字,看到這個字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和它不對盤。
它是很對稱,但是一點也不美。
如果能穿越,我定要穿越回倉颉造字的時代,請他另造一個。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不停。
我惱火:“能不能别咯吱咯吱?”
對面一下就停了下來,這下我更冒火了,能聽得懂人話,卻不說話?
我挂了電話,手機一丢,約了幾個朋友去打球。
停下來中場休息的時候,我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上次那個電話打回來的,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接了。
“喂?”剛打完球,熱得滿身是汗,我聲音有點喘息。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對面發出的咯吱咯吱聲頻率變快很多,在這個炎熱無比的夏天,我硬是冒出來一身冷汗。
什麼咯吱咯吱,能不能好好說話,我在心底痛罵一句,湧上來一股難言的害怕。
好在身邊有朋友。
秦安拍了拍我的肩膀,:“這誰?”
聽到她的聲音,我頓時好上不少。
“沒事。”我把外放關了,走到旁邊去低聲對手機那邊說:“你有事說事,沒事就别打過來了。不對,有事也别打過來。”
對面沒了聲音,我等了等,兩分鐘過去還是一陣沉默。
秦安朝我揮了揮手,我把電話挂後,回去繼續打球。
但打得心神不甯,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
連球拍和球碰在一起到我耳朵裡都變成了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回家的路上我複盤了一下這個夢,還有沒有記錄的通話,也就是說,那個電話是在夢裡打的,或許是恰好這個世界上有人用了這個号碼。
可是她為什麼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而且還打回來給我。我快瘋了。
好奇心驅使我查下去。
我把這串号碼給了我爺爺的一個叫陳苒的學生,按輩分我本該管她叫姨,可她年輕,和我差不多大,所以私下都叫她姐。
“陳苒姐,你幫我查查這個号碼的機主還有沒有其他的号碼?她欠了我錢,現在打不通了。”
“可以的話,麻煩你再幫我查一下她的住址這些信息。”
陳苒答應了我,她辦事效率很高,兩天後就有了回複。
“永甯,你上次給我那個号碼,你确定是她欠你的錢嗎?”
我聽出了她話裡的不可思議和質疑,但還是死咬不放:“對,有什麼問題嗎?”
“這個号主,她在五年前就去世了。”
我久久沒出聲,白毛汗一陣一陣地流。
“永甯?”陳苒叫了我一聲,我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