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他重複了一遍,故意把關系說得沒那麼近,又說:“今天過來幫忙收拾一下,太複雜啦。”
“你們诶亞?是該收拾一下,”大爺哎呀老長一聲:“這幾天刮風,裡面的不知道什麼東西被吹得老是吱呀吱呀響,吵得我們都睡不着覺!”
這話有點不對勁,和我所知道的事情對不上,我心裡一驚,問他:“您是說晚上睡覺也在響?”
“是诶!”大爺說得起勁:“天剛黑就開始叫,一直吵到十二點多。”
“每天晚上準時叫,連昨晚都在吵!”大爺吹胡子瞪眼。
我的腦子飛速轉了起來。這說明什麼?這*說明這東西是真有智慧。
我和它打電話的時候都是晚上,有時候打電話它會默不作聲,在我的意識裡就是它沒在叫了,而且一點噪音都沒有,那在大爺這邊應該也是聽不到的,可大爺說它在叫。
這就表示,它和我們打電話,想讓誰聽到誰就能聽到?它能操控?
馬上我又安慰自己,這說明這東西是有邏輯的,從這點出發它知道什麼對它有利,什麼對它有害。
沒有邏輯才是最可怕的,因為你根本不知道它下一步要幹什麼。
隻要有邏輯,就像人一樣,就行了。對,不管是不是人,像人就好,這樣就有辦法從它的立場出發來判斷。
“附近沒有居民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嗎?”我問大爺,話題朝中心走去。
“沒人敢呐!”大爺壓低聲音,瞄了幾眼路過的人:“你老闆沒和你說過嗎?!”
“啊?我隻知道屋主人以前是個木匠,”我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還要知道什麼?”
“是個木匠,诶,老可惜了。他除了做家具做得好,木偶人也做得好哇。”
“看來你老闆沒和你說這裡死過人的,”大爺搖着蒲扇歎息一聲:“還好這邊人多陽氣旺。”
我給自己加了點膽,人又不是我殺的,鬼找上門也不應該害我。
怕個球!
好吧,我還是很怕。
大爺又唠了些沒什麼用的,這裡就不贅述了。
秦安自己提着一袋剛剛挑的工具走過來要結賬,我一看,什麼錘子扳手螺絲刀都有。
結賬後,我和秦安穿着清潔服,提着幾袋工具,光明正大地從牆上翻了過去。
我翻牆技術很差,差點屁股着地,摔個狗啃泥。
裡邊長滿了草,從我這邊看過去,房子的門居然沒關上,二樓的窗戶對着我這個方向的隻有一扇,卻關得死死的。
總之給人的感覺很荒敗,不過也正常,畢竟好幾年都沒住人了。
還好是在大白天進來,要是大晚上的,給我十個膽我也不敢來這地方。
外頭吵吵嚷嚷的,都是小販或者居民的叫賣談話聲,裡面被圍牆隔着,和外邊就像兩個世界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大太陽底下,我隻覺得陰冷陰冷的。
剛想要叫聲秦安,她從翻牆開始到現在都沒有聲音。
我轉頭去看她,卻見她擡着頭,臉色煞白,手指豎起來放在嘴上:“噓。”
“輕點,”她的聲音很小,像是怕被誰聽見。
我覺得不對,拉着她的胳膊,馬上感覺到她冒出了一層細汗。
于是我也壓低聲音:“你幹嘛,别吓我。”
她小聲罵了一句,我知道她這是在給自己壯膽,緊接着秦安湊過來在我耳邊說:“二樓那個房間有東西。”
“我剛剛看到有個人影過去了。”
這句話讓我心裡猛然一驚。
我翻牆下來的地方正對着那扇窗戶,很明顯,一有動靜馬上就會被發現,所以我猜想,如果真的有人,那個人肯定看到了我們。
不知道是敵是友,如果是敵,敵在暗我在明,也不好對付。
我和秦安一人掄起一個錘子,繞開那個窗戶能看到的視線,從另一邊過去,挪到了别墅門附近。
一股鐵鏽的味道讓我們的眉頭皺得老緊,就算帶了口罩也沒什麼用。
秦安先進去,她很小心,怕碰到門發出什麼聲音。
等我們兩個都到了房子裡面,看到裡面的場景,這讓我們倒抽一口冷氣,連連打寒顫。
全是木偶,滿地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