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了擡下巴,回握我:“我就是看他太不爽了。還有,我的姓是談笑的談,名是彌勒的彌。”
談彌看了眼我手上的紅繩,“這紅繩不錯啊。”
我應付了幾句,向她自我介紹。
得知我的姓名後,她若有所思:“丢鑰匙了?”我沒打算和她說這些事,順她的話點了點頭。
董二找工具找了半個多小時,我們坐在外邊的膠凳上聊天。
談話間,我得知談彌是來這地方旅遊,已經住了将近兩個月。巧的是她租的地方就在離我家最近的那棟房子裡。
看出我的詫異,談彌笑了:“這裡也算山清水秀了,就想着多呆會兒。”
幾分鐘後,董二提着個箱子出來。
談彌說閑着沒事,為了讓董二不要搞些小動作,她跟我們一起去。
我們三人到了書房門口,董二打開工具箱就是一陣搗騰,大約過去五分鐘,門鎖“咔”的一聲被打開。
給了董二錢,他罵罵咧咧地離開了,可能想到談彌的威脅,聲音降低了好幾個度。
書房堆着三個大書架,上面擺滿了書,大多都是我爺爺愛看的卦學和風水秘術,書味很重。
我爺爺是有名的算卦先生,業務廣泛,說起他遇到的事,我能唠上三天三夜。
撿我印象比較深的一件事來講,是西北那邊的一個生意人,具體名字我就不說了,畢竟這行得替人家保密。
那人早年發家,三十五歲之前順風順水。可三十五歲生日當天,他剛滿一歲的兒子犯病死了,喜事變喪事,之後又生了幾個,但全都在他生日的時暴斃。
夫妻兩人的身體也越來越差,他們托關系找過來,上門的時候我正好在家。
他整個人臉色慘白,像是一具空殼,身上還黏糊糊得有股腐臭,特别難聞。
我爺爺沒讓他踏進門:“你以前是不是還有個兒子。”
緊接着得知他以前騙一姑娘說是單身,和人家談了戀愛,人家姑娘懷孕後被他老婆發現了鬧離婚,這男的帶着懷孕七個月的姑娘偷偷把胎打了。
要知道在我國懷孕七個月禁止引産,因為七個月已滿二十八周,生下來是能存活的。
那姑娘和腹中胎兒的結局都很不好。
我爺爺說這人孽障救不了他,讓他回去準備後事,後面發生的事我就不太清楚了。
俗話說腥加尖賽真神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買賣才好,我爺也少不得說些假話。
他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處處問原因此中必有因,頻頻問此事此中必有事。”
這一行裡魚龍混雜,有人真本事傍身,就有人招搖撞騙,要自行甄别。
我想着以前的事,随手去翻書架上的書,談彌在窗邊看外邊。“你們這邊視野還真好。”
“談彌,我要出去了。”我扯了個幌子,想等她走了再來專心看。
“留個聯系方式?”
于是我們交換了聯系方式,我還打算改天送她個禮物以示感謝。
她走了之後時間轉眼就到了傍晚六點,這時候的沉沉墜落的夕陽真讓人心動,我欣賞了一會,重新去翻找書房裡的其他東西。
很快我就發現了一摞堆在書櫃抽屜裡的信封,從12年開始到18年,數起來整整有八十三封。
但是摸起來,這些信封裡面很顯然已經沒有信紙了。
可它依舊有用,因為上面的寄信人的地址寫的是湖南懷化寶成區柳知村112号。
這麼看來,我爺爺和老木匠或許真是好友,這樣也能解釋得清為什麼有合影了。
可那老木匠分明五年前就死了,怎麼18年到21年還有照片。
我腦中又想起老木匠近十年連褶子都沒變過的臉,心裡不由得一陣惡寒。
東西太多,我看得又細,一直找到十點。
一樓的燈光太亮,亮得晃人眼,不如外邊的月光照得讓人舒服。
我回到另一棟樓的我的房間,把門鎖上,洗漱後就躺上了床。
枕頭上放了兩個腦袋,一個我的,一個旺季的。
它太小了,但我又想叫它有情況給我報信:“離得近一點出事的時候有利于你及時踹我臉上。”
床好軟,我睡得很香。
昏昏沉沉,迷迷糊糊間,我居然聽到了很多的聲音,是小孩子在吵鬧玩耍。
大半夜的哪家小孩在這吵人睡覺啊?
緊接着有東西踢了踢我的臉,用的勁兒還挺大。
旺季踹我,我的睡意一下就被踢走了,變得十分精神。
小孩子叽叽喳喳的吵鬧聲一直沒有停下,還在繼續。
而且,就在我房門外。
孩童的聲線裹挾黏膩的陰冷鑽入門縫向我襲來。穿透力太強,而且還有回音,震得我的耳朵嗡嗡作響。
全黑的環境下,此刻涼飕飕的。
聽他們的音色,我好像在哪裡聽過,隻不過現在的他們,更加猖狂。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