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我們都沒應,又說:“兩位不會連這裡埋的是誰都不知道吧?”
他話裡帶着一絲絲的震驚,好像看透了我們兩個都是新手菜鳥,其中不免有資曆長的對資曆少的自帶的一種輕視。
談彌掰轉他的胳膊,冷冷一笑,我看她那架勢覺得她上輩子應該是個行刑的,能整這麼多花樣,真不簡單。
“好了好了诶呦疼疼疼,我說我說,這墓是賴布衣一個弟子的墓。”
賴布衣?這名兒聽起來怎麼這麼熟悉。
回想片刻,我終于想起來了,賴布衣不就是那個宋朝著名的風水大師,人稱“堪輿大俠”。
他有數十年在廣東沿海一帶“尋龍探穴”,在這邊收個弟子确實也有可能。
總之曆史上,名氣響當當。
我豁然開朗,好像團團迷霧終于消散了一點,怪不得這墓和我爺他有關系,難不成我爺是賴布衣的第二十幾代弟子。
那這一切和我,有什麼聯系?
我突然反應過來,剛剛燒的墓主,有可能是我爺爺的師祖。
那沒辦法,我歎了口氣,是他先動手的。
“他的哪位弟子?”
“不重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師父是賴布衣!這墓的主人來頭不小,我知道你們也看到了壁畫的内容吧?壁畫上他口中所含的寶物,其實就是賴布衣送給他的。”
“壁畫上沒畫出他師父。”
“他師父不讓他畫嘛,也不讓他說。”
我故意說:“人家千年前師徒腦子裡的事,你知道的這麼清楚...”
他掙紮了一下,似乎對我們不信他十分不滿,“做了的事情都有痕迹,總會給人知道吧。要是爛在他們肚子裡,那我還怎麼下鬥掙錢。”
我心說這家夥講得這麼理所當然,臉皮真夠厚的。
“吃了他的肉,就算是嗦嗦骨頭,聽說都能白長十幾年的命!”
吃幹屍肉這種事情,大概和歐洲人把木乃伊當成美食差不多。
“死變态,你以為是唐僧肉?”
我看這黃魚嘴裡憋不出一句真話,如果真有這種神奇的功效,他還會舍得告訴我們?
“我也不曉得,萬一是呢?而且我不是死變态,我又不吃,别人吃,我就是到這來進個貨,好開個張。”
“你還想表達什麼?”
“兩位姑奶奶,我出去之後,把這錢分你們四成,你們就放過我,成不?”
我們沉默。
“六成?”
還是沉默。
“七成,不能再多了!不對啊,我看咱們應該是同行吧?”
“别叨叨。”
“就你一個人下來?沒有其他同伴?”談彌一針見血,手上用力,“講實話。”
“這種兇墓,有幾個大膽的敢下。”黃魚無奈道,“我買家急着要,我不就先過來了。”
我疑惑:“你怎麼沒被咬死?”
他吸了口氣,不可置信,“這位不知名的女俠,你這麼盼我死啊?”
我呵呵一笑,這家夥現在又在這裝。
“我做足了準備下來的好吧。”
談彌一個人摁住他,我則松手去拉他的背包拉鍊,掏出來一袋子的黑驢蹄子,還有一堆摸金符、犀牛角,盜墓辟邪能用的全都帶了。
而且看樣子,全不是凡品,和刻着‘曹金福’三字的平安符完全不是一個級别的。
他的大背包裡還有些透明的塑料袋,裡邊裝着被他草草處理的幾塊幹屍骨頭。
還有一個長條拐釘。
“原來這些玩意這麼有用,”我把這些克屍的裝進我和談彌的包裡,“給你剩了點。”
“你強盜吧?”
我道:“你少說些有的沒的,這石門知不知道怎麼打開?”
他又嘿嘿一笑,“這門後有自來石,抵住了石門,沒有經驗可打不開。”
“自來石”其實通俗點講,就是一根頂門棍,由工匠巧妙設計出凹槽,能封門防盜。
南越王墓的一墓門就是這種自來石的設計,要開門還得用上拐釘。
“看來你有經驗。”談彌扯出一個笑,“快開。”
“我們談談條件呗。”黃魚動了動肩膀。
“不談,快開。”談彌踹了他一腳,“否則有錢沒命花。”
“得得得,我投降。”黃魚拍拍灰塵,随後他又伸出兩手擋在身前,一臉警惕地看着我們,那表情就好像怕我們偷襲他一樣。
“說好了,我們現在是合作關系,法治社會人人平等,你們别突然給我踹一腳什麼的,磕壞了我的臉。”
他說完又小心翼翼地掏出拐釘,用力卡進了門下幾乎看不見的一道縫隙裡。
開自來石确實需要技巧,黃魚一撬,“快過來幫忙。”
我們過去幫忙推開,沉重的石門緩緩移動,一眼望去,黑溜溜的。
談彌用手電去照,有了光,我們能看得稍微清楚點。
這裡邊和一個足球場差不多大,四周毫無裝飾,好像是才裝修到了一半,結果工人罷工了。
在它的正中央擺放着一具棺椁,棺椁的上邊,已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