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生雅貴回答:“我們剛認識沒多久的事情。”
“因為射影機?”
“是啊,因為射影機。”麻生雅貴歎息了一聲,“這東西得拿回來,不能放在普通人的手裡。”
“是嘛?但是呢——”文月霭拖長了聲音。“對方未必和你想的一樣哦。”
了解文月霭在正事上不會無的放矢,麻生雅貴皺了下眉:“嗯?是對方主動聯絡我的,而且現在已經發生了奇怪的事,隻要在見面後好好說明留下射影機的後果,再提出我會以高價買過來,事情應該可以順利進行。”
“真的嗎?”
盤腿坐在沙發上的文月霭以右手肘撐在大腿上,手掌托着臉頰,對着坐在對面的麻生雅貴歪了下頭。
聽到文月霭這麼說,麻生雅貴擡眼,視線對上的瞬間,文月霭沖着他眨了眨眼。
雪色的睫毛撲閃間,襯得那雙金色的眼瞳更加明亮美麗,再加上那天真中又帶點戲谑的笑意,就算看慣了文月霭的臉,麻生雅貴也免不了在那一瞬間動搖陷落。
這家夥……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那張臉的殺傷力啊!
察覺到文月霭可能是在故意賣萌,麻生雅貴動了動手指,最終還是克制住了往文月霭的臉上扔個抱枕的沖動。
不管怎麼說,是個人都不忍心對這張臉動手啊。哪怕他不是顔控。
沉下心思考片刻後,麻生雅貴歎氣:“你說得對。”
“藤村女士是今天上午打的電話,和我約的時間是在後天,如果事态緊急的話就算不要求立刻見面也會約在今天下午或者明天,結果卻約在了後天……考慮對方一步步調查到我身上,恐怕有自己的打算。”
聽完麻生雅貴的分析,文月霭攤了攤手:“兩種可能性你自己都說完了,我就沒必要再說啦。”
說完,文月霭拿起桌上的射影機和照相機,上閣樓去了。
所謂的墨菲定律,就是越擔心某種情況發生,它就越可能發生。
周四的上午,坐在工位上校對稿子的麻生雅貴收到了藤村的聯絡。
“麻生先生,因為我這邊有些不方便,所以中午的會面取消,不好意思。”對方在電話裡說道。
聽到這句話,麻生雅貴沒有驚訝的感覺,隻是想:果然來了。
裝作聽不懂藤村話裡蘊含的“不再聯絡”的意思,麻生雅貴回道:“這樣嗎……那就換一個時間吧。”
“不,我已經沒有問題了。”藤村幹脆地拒絕了麻生雅貴,然後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我能理解,這樣的東西,确實值大價錢購買。”
麻生雅貴皺了皺眉:“嗯?您好像誤會了什麼……”
“那麼,就這樣。”
對方迅速地挂斷了電話,聽筒裡傳來了一陣嘟嘟嘟的忙音。
放下手機,麻生雅貴回憶着剛才的對話。
值得大價錢購買?很顯然,對方是知道了射影機的功能才會說到它的價值,但不管怎麼說這個發言也太不對勁了吧?
确實,擁有能夠令普通人看到與拍到“不可視之物”功能的射影機很稀奇,可普通人需要見鬼嗎?會覺得可以見鬼的東西很珍貴嗎?對于毫無除靈能力的人來說,看見這種東西完全就是負擔。
或許腦子拎不清的人會覺得這很酷很有趣,但隻要仔細權衡了利弊後,都會得出看不見比較好的結論。
前天的通話後,藤村給麻生雅貴的印象是理智、有點小聰明、會計算得失的成熟女性,按理來說不會想不到這一點,那麼,留下射影機是有其他的什麼理由嗎?
而且,比起上一次,這次的藤村在語言上的禮儀沒有那麼周到了,總覺得有點敵意,是害怕他奪走射影機嗎?
調查一下這個藤村吧。
做了決定之後,麻生雅貴從通訊錄裡翻出了熟識的古董商的聯絡方式。
與其說是古董商,更确切地說是掮客,也就是做古董交易買賣的中間人,憑借着不錯的古董鑒定水平與人脈,在這一行裡混得還算開。
動了動手指,一封郵件就這樣發送了出去。
「吉沢先生,久疏問候,請問最近有古董射影機的消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