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月霭一路仿佛開挂一樣迅速在宅邸裡收集禦神鏡的時候,雛咲真冬一行人就是否繼續探索冰室家這件事上有了分歧。
緒方浩二:“既然文月先生說了會找到我們,我們找個地方乖乖等着就好了吧。”
平坂巴沒有反對緒方浩二的說法,她現在非常不舒服,随着在這棟宅邸裡待得時間越久,她就越疲憊,最開始隻是有不詳的感覺,現在她已經能清楚地聽到靈的聲音了,這讓她的精神有點混亂。
再加上她見識過文月霭僅僅憑借紙鶴就能擊退怨靈的能力,心中不免升起了就這樣依靠對方的想法。
高峰準星想了想,說:“我們可以适當地多收集一些情報,隻要小心一點,這樣和文月老師彙合之後也能幫上一些忙。”
雛咲真冬的想法和高峰準星一樣,一直待在某個地方也不會安全,而且,他能感覺到怨靈的氣息,隻要多多留心,提高警惕,避開就好。
“但是恐怖片裡的角色就是因為不聽專業人士的意見随意行動才會死的啊……”緒方浩二搖了搖頭,情緒有些激動,“剛才在庭院裡的時候,要不是文月先生的紙鶴,雛咲早就……”
就在他們讨論的時候,陸陸續續有三隻白色的紙鶴飛了過來,加上最開始的那隻,現在一共有四隻。
四隻紙鶴分别霸占了高峰轉準星的雙肩和頭頂,看起來還挺對稱可愛的。
“那我們不如問一下文月先生的意見?”雛咲真冬提議,“通過紙鶴,我們應該可以和文月先生對話。”
此時,根據房屋的記憶,文月霭來到了一處像是牢房的地方。
這裡有一塊禦神鏡的碎片。
撿起地上的禦神鏡碎片,文月霭察覺到身後逐漸逼近的強大怨氣,他轉過身。
“終于見面了,冰室霧繪。”
站在身上纏繞着龐大怨氣的繩之巫女面前,文月霭沒有任何不良反應,他語氣輕松,就像在他面前的不是詛咒了這個宅邸元兇,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一樣。
不,如果真的是普通的人類,他有很大的概率會直接無視。
與雛咲真冬看到的繩之巫女不同,在文月霭的眼中,污穢的黃泉瘴氣中混雜着強大的怨恨,浸染着冰室霧繪本身的靈魂,巫女自身的思想被牢牢困在龐大的怨氣的最中心。
像是聽不到文月霭的聲音一般,繩之巫女一步一步地走向文月霭,在雙方距離隻有半臂時,她伸出了自己系着粗重麻繩的雙手——
“啪。”
在繩之巫女的手碰到文月霭之前,他率先用左手握住了對方的手腕。
“智慧明淨,心神安甯,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說完這句話之後,文月霭握住繩之巫女的左手往後一拉,直接将一個穿着白色和服的女子從那一團黑氣中拖了出來。
女子看起來年紀不大,留着披肩的黑發,容貌清秀,她跪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
“我……”
“你是冰室霧繪,是冰室家的末代巫女,在裂繩儀式中死去了。”文月霭早就松開了手,站在一旁用平淡的語氣叙述着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因為你對人世還有留念,思念着某個人,所以封印黃泉之門的禦縛儀式失敗了,黃泉之門打開,冰室一族的人全部死亡,你的靈魂與感情與黃泉瘴氣相融,變成了這間屋子裡最強、最兇惡的怨靈。”
“……是啊。”冰室霧繪閉上眼睛,“因為我的原因,儀式失敗了,因為我的原因,害死了那個人……”
舉行儀式時,巫女必須毫無執念,她知道自己身上背負着屬于繩之巫女的責任,但是,對那個人的愛戀與思念、因害死心上人的愧疚、無法完成使命的自責與悔恨纏繞着她的心,結果導緻了禍刻降臨。
沉默了一會兒,冰室霧繪站了起來:“謝謝你,喚醒了我的理智,守護黃泉之門是我的使命,我應該去那裡,将門封印。”
她要去黃泉之門那裡,挽回自己的錯誤,以自己的靈體,世世代代承受裂繩之痛,鎮壓黃泉之門。
“你别搞錯了,我把你從黃泉的瘴氣中拖出來不是為了這個。”文月霭冷淡地說,“我想知道冰室家為了封印黃泉之門做的一系列儀式是不是必要的,為此,我要将碎裂的禦神鏡拼合起來,到黃泉之門去。你帶路。”
自從知道了冰室家的儀式之後,他就一直想要弄清楚,這個儀式到底有沒有必要,封印黃泉之門一定進行這麼繁瑣又殘忍的儀式嗎?
一開始他以為是自己又來了興趣,但其實不是,他的内心深處,對這樣需要犧牲無辜的儀式有着隐隐約約的反感,這似乎是身體的情感。
因此,他懷疑自己在失憶之前非常了解、或者說接觸過這樣的儀式,雖然他現在還是想不起來一星半點有關于自己的過去的記憶。
聽到文月霭的話,之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的冰室霧繪此時才将注意力放到面前這位……不知道該不該說是人類的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