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假想裡,夏靈若此刻應該會非常激動的對他表達出無限感激之情。
但并沒有,眼前的人隻是簡單的“嗯”了一聲,聲音還透着一股怪異。
他隐約從那個詞中聽出了某種——僵硬?
曾經的夏靈若何時會這樣回避他?
謝司珩微不可察地勾了下唇,有意留出時間給她反應。
“那個……司珩哥哥,”幾瞬後,夏靈若還是強迫自己轉過身。
餘光裡依然注意到了他微微下墜的領口。
夏靈若深吸口氣,伸出食指對準他的心口,帶着試探的意味。
越靠越近……
謝司珩面無表情的看着那隻嫩白手指。
隻要在靠近一寸,他就會用匕首毫不留情的切斷她。
但夏靈若卻像是很懂他分寸似的,在離他心口半掌的地方停了手。
“這裡,”她指着那個地方,尾音拖長了些:“有血。”
謝司珩看了眼心口的位置,确實有一滴血。
這對已經滿手沾血的他來說并不是什麼奇怪的事,謝司珩隻擡起手,順帶将衣領扶正。
夏靈若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還有就是,”夏靈若這次沒再回頭,想了想補充道,“謝謝你幫我處理血蛭,用心了。”
用心?
謝司珩目光移到她的肩上。
除了那一刀被劃開的傷口,哪有什麼血蛭。
是了,他無甚情緒地想,他方才确實是在很用心地取她的血。
“現在幫你上止血藥。”
他收回思緒,将手心出的幾顆白色藥丸碾成粉末,敷在了她的傷口上。
因為按壓的緣故,沒愈合的傷口再次湧出幾滴血。
謝司珩的嗅覺很敏感,他剛才就發現了,夏靈若血的味道很淡。
沒有過濃的腥味,顔色也很漂亮。
謝司珩若有所思地停頓了下。
夏靈若靜靜地垂着頭。
在謝司珩已經扣好衣領的情況下,她那些亂七八糟的想象已然收斂了許多。
夏靈若盡量控制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事情,專注的聽着下面的婆子講話。
過了會兒,她的表情再次不自然起來。
這一次倒不是因為她過于豐富的想象力,而是她敏感的察覺到身後某種不對勁的地方。
那感覺就像鬼故事裡的一個經典場景,夜黑風高的夜晚,獨自一人走在無盡小巷中,突然感覺到身後有東西靠近。
那東西不斷貼近她,在吸走她的氣息。
對,就是這種感覺,有人在吸她。
夏靈若心中警鈴大作,她的感覺一向很少出錯,可這不可能啊。
她身後隻有謝司珩,謝司珩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夏靈若輕輕蹙眉,意識内的沖突讓她沒有立刻做出反應,直到身後那詭異又黏膩的感覺開始越來越明顯,甚至有些明目張膽的帶出一股氣息。
夏靈若再也忍不住,猛地轉過頭。
就見謝司珩一手拿着藥瓶,正要将最後一抹藥塗在她的傷口處。
見她忽然轉身,謝司珩神色坦然地擡起頭,眼中還含了詢問之意。
“怎麼了?”
是她感覺錯了嗎,這麼看來謝司珩根本沒有對她做什麼奇怪的動作,是她過于敏感了?
夏靈若心中狐疑,最後搖搖頭道:“沒事。”
謝司珩沒再多問,将藥瓶收回。
夏靈若疼得臉色發白,想到剛才他手裡的藥瓶,“那個瓶子的就是血蛭嗎?”
謝司珩沒有解釋,肆無忌憚地将藥瓶直接遞了過去。
夏靈若果然嫌棄着連連搖頭。
注意到他手上有被自己染上的大片血漬,她想了想,将絲帕掏出,“司珩哥哥,你要擦擦嗎?”
此時剛剛結束一場危機,取出的血蛭讓夏靈若放松不少,遞絲帕的動作也開始随意起來。
她剛一擡手,橫梁在一瞬間發出了尖銳的摩擦聲。
——咯吱
“什麼聲音呀?”
一個剛剛走過來,準備開窗透氣的婆子皺起眉。
因為這毫無來源的動靜。
她左右張望了一下,又滿眼疑惑地擡起頭。
四目相對。
夏靈若怔怔地看着她。
……
卧槽
卧槽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