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真的拿到了毒藥,保護機制一定不會讓你吃下去的。】
是這樣嗎?所謂的保護機制還有辨别毒藥的性能?
夏靈若想了想,試探着用手去觸碰到第一顆藥丸。
似乎為了方便她取藥,那女子往前探了下,笑吟吟動了下嘴。
——别擡頭,第三顆,無毒。
夏靈若蓦地一愣,随即自然的移開眼。
什麼意思,她在幫自己?
【主人不用怕哦,她好像是世子的人,杉杉剛才看到她同世子比暗号啦。】
“哦,”夏靈若沒什麼情緒地應道,謝司珩的人,就不會害她了嗎?
他真的不想害人,之前就不會開口讓她冒險。
現在來裝什麼好人。
夏靈若實在不喜歡這種被人擺弄的感覺。
她将藥丸拿在手心,猶豫了一下才放入嘴中。
微微有些苦,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過了會,系統提醒她。
【主人你看吧,杉杉就說沒事的啦,真的是毒藥你現在已經吐血了。】
夏靈若不由擡頭看向那女子,白衣女子對她笑了笑,“小書童,你還有一張地圖沒有取下來哦。”
地圖?夏靈若擡頭看了看,方才沒有注意到,她左上方确實還插着一張折好的圖紙。
“是隐藏地圖,”白衣女子頗有意味地看了她一眼,又道:“恭喜你。”
【主人,隐藏地圖意味着有捷徑哦!】
杉杉适時提醒道。
夏靈若打開,就看到了圖上有若幹條籠道被紅線連接。
女子伸出手,将地圖拿過舉到半空,“邢夫人,是死門中的隐藏地圖。”
邢夫人微微挑眉,側身望向謝司珩道:“恭喜世子。”
謝司珩站在一光源處,并未有太多欣喜地點了下頭。
“邢夫人,都這樣了還有必要玩下去嗎?”山羊胡子哂笑一聲,臉色可謂難看至極。
邢夫人微微一笑:“不想玩當然可以,按照之前的規則來就行。”
“呵,”山羊胡子差點翻了個白眼。
不想玩的話,籠道内的人必須自斷一臂,他都已經必輸無疑了,何必再折損一名武藝高強的随從。
“世子的運氣可真好,吳某今日可算是見識到了。”山羊胡子語氣透露着尖酸。
謝司珩根本沒理會他,擡頭提醒夏靈若:“夏二,走捷徑。”
“什麼捷徑?”夏靈若還是沒明白,看向白衣女子。
“這裡。”站在籠道上的白衣女子指了指籠道某處的暗扣,用手一掰,籠道邊如同放下了一扇吊門,剛好連接上了對面籠道。
她飛身躍起,将另一邊籠道的暗門也放了下來,“你可以過來了。”
夏靈若趴在搖搖晃晃的暗門上,心下依舊疑惑,“所以現在不投骰子就可以走了嗎?”
“對啊,隐藏地圖就是這樣,你可以一直走到地圖上沒有捷徑的地方。”
這樣……
夏靈若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既然她是内應,為什麼不直接将東西偷出來?
謝司珩特意做這麼艱難的一場戲,是要給誰看?
因為方才被四号壓斷的幾根竹竿,現在的籠道搖晃得厲害,等她走完全部捷徑,又有兩根竹竿松動着滑落下來。
此刻距離終點不過兩輪的距離。
大約是害怕籠道墜落,此刻觀賽的人已經全部退到了安全地帶。
夏靈若越是往前走,竹竿掉落得越多。
在她距離終點還有十多步時,附近的籠道失去支撐,如同海帶一般垂落下去。
山羊胡子敏銳地注意到了什麼,猛地站起,“邢夫人,籠道已毀,此局作廢。”
“絕無可能,”謝司珩不客氣地拒絕。
邢夫人亦遠遠看着,并未言明。
山羊胡子見狀不對,随即又對着籠道大叫:“你還不下來,想被摔死嗎?”
聞言,一号的精壯男人飛快用刀劃開籠道,一躍跳了下去。
另一邊的小倌,因為一直沒有移動,反而成了最安全的人,沿着原路慢慢退了回去。
隻剩夏靈若一個人站在最高處。
這地方搖晃得厲害,隻怕多走一步,這條籠道就會徹底塌下去。
可如果沒人拿到終點的錦旗,這一局還是會作廢吧。
夏靈若緊緊抓住籠道縫隙,她看了謝司珩一眼,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冷靜。
“杉杉,如果我掉下去,會啟動安全系統嗎?”
【重大安全事故的話……】
杉杉一時沒明白過來她為何要這樣問,卻見夏靈若忽然站起身來。
【等等主人,你是想要……】
杉杉大驚,話沒說完,夏靈若已經拉開籠道上的暗門,飛快的爬了上去。
她學着剛才那白衣女子的模樣,在籠道上飛奔起來。
她的身影在籠道上顯得十分弱小,任誰可以看出,這個瘦小的書童正為了幫他主人獲得獎勵而不顧生死地在籠道上努力奔跑。
此刻但凡籠道有一點點的不平穩,都可能會墜落下去。
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下,夏靈若順利到達終點。
她朝着謝司珩的方向看過去,拔出錦旗朝他招手。
這樣程度的愛,你滿意了嗎?
我高貴的司珩哥哥。
看台上的謝司珩,一動不動地盯着她,眼中是難以辯出的情緒。
與此同時,籠道終于承受不住壓力,忽地全部墜了下去。
唯有夏靈若所在的地方,因為一根麻繩接着房梁,竹竿依舊挺立,
但也隻是此刻而已。
細長的竹竿顯然并不能支撐一個成年女子的重量,眼看下一瞬就會折斷倒下。
【主人!】
杉杉急瘋了,尖叫着呼喊了她十多遍。
【你瘋啦,你剛才要吓死杉杉了。】
“抱歉啊,杉杉,”夏靈若語氣平淡。
她怎麼會瘋呢,她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既然一定會墜落,為什麼不做一件對自己有利的事情呢?
他會心中有愧嗎,哪怕一點點。
謝司珩微微緊鎖,在胡管家拼命的拉扯下,他依舊朝着看台走過來。
籠道随時都會坍塌,此刻的看台十分危險。
謝司珩臉色有一種生硬的冷感,和平常不同,似乎還帶着一絲不悅。
随即開口道:“夏二,拿着錦旗,跳下來。”
夏靈若先是愣了下,然後不可思議的轉過頭對着杉杉,“他在說什麼?”
她剛剛才不顧生命危險的幫他拿下了錦旗,他現在讓她跳下去?
他不會以為别人都是戀愛腦吧。
傻瓜才會跳。
【可是主人,現在确實很危險,如果……】
“夏二,”
杉杉想說的話被謝司珩打斷,他皺着眉又喊了一聲。
聽見了聽見了,叫你祖宗做什麼。
夏靈若努力平息下怒火,才能克制表情擡起頭。
她拿着小旗,面露懵懂地搖着頭道:“司珩哥哥,我不敢跳。”
爛花瓶,一個人的心要黑成什麼樣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夏靈若憤憤地想着,非要讓她跳那肯定也是跳下去先把謝司珩砸死算了。
謝司珩站在大廳中央,一雙眼睛沉的發黑。
他頓了一下,用最尋常的語氣告訴她:“放輕松,不要往下看。”
他聲音低沉平靜,有種莫名讓人安心的力量,
這是少有的,謝司珩主動用這樣的語氣對她說話,甚至有了一點哄人的意思。
夏靈若被他的舉動弄的有些發懵,别扭地抿起唇,接着又聽他開口了。
他的聲音似乎比方才還要溫和了一些。
“你跳,我不會讓你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