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夭沒懂他的意思。
城主大人的修為不是早就用完了嗎?現在體内空空如也不也很正常?
“所以呢?”桃夭夭誠摯問道。
雁無痕鳳眸微眯,露出一副“我知道你在演,但你的演技實在太過拙劣,我甚至不忍心戳穿”的表情。
桃夭夭:“……”
被雁無痕這般精亮的直切眼神盯着,桃夭夭明明什麼也沒幹,卻莫名有些心虛。
她低聲嘟囔道:“你的修為……和我有什麼關系?”
雁無痕悶聲笑了一下,嘴角卻沒有銜上幾分笑意。
“我可真是小瞧你了。”
他站起身,衣擺徑然垂落。桃夭夭跟着仰起頭,看着他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他們離得本就不遠,雁無痕步子邁的也大,沒幾步便走到她跟前。
桃夭夭就這樣眨也不眨地看着雁無痕,看着他再度蹲下身子,兩臂撐在她的身側,上半身慢慢傾斜壓近,宛如一隻瞄準獵物的花豹,傾伏了身軀。
呼吸交互,氣息重疊。
這張滿是禁欲氣息的臉在桃夭夭眼前無限放大。
即便是這般緊張時刻,她還是忍不住打量起來。
也許是長期受玄霜所害,雁無痕的膚色呈現出一種病态的蒼白,脆弱到連青紫血管都清晰可見,好似水中氣泡,讓人平白生出一種觸碰的欲望。
在這張近乎雕琢完美的臉上,不知何時染上了幾滴鮮紅的血漬。
星星點點的血珠墜在他流暢有緻的下颚,一路延伸到筋絡凸起的喉脖,好似潔淨宣紙上無意落下的幾點彩墨,格外吸睛。
雁無痕生得俊郎,她一向知道,但好像從未有過此刻這般吸引她的眼球。
桃夭夭咽了口唾沫,心跳如散落的玉珠,嘈嘈切切。
在她被美色迷惑期間,雁無痕的手悄然爬上桃夭夭的腰腹,細長指腹觸上桃夭夭腰間裂損的衣裙。
待桃夭夭回過神來,那隻節骨分明的手已然貼緊她的腰側。
——她甚至能隔着兩層布料感受到他冰涼的體溫。
桃夭夭被吓得陡然一激靈。
向來有眼力見的她以為雁無痕要在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對她趕盡殺絕,連忙勸阻道:“城主大人,咱有事可以商量,沒必要……”
她話還沒說完,纖細有力指尖直接更進一步,不由分說地挑撥開她的衣裳,讓錦衣包裹下的嬌嫩肌膚赫然暴露在二人視線裡。
桃夭夭徹底傻眼。
城主大人這是……
登徒子附身?
她毫不猶豫擡起手,幾乎是下意識推開他的臂膀,拉開距離。
原本隻是帶着幾分警告意味的推阻,卻硬生生将雁無痕推出好幾尺遠,險些推出結界。
桃夭夭十分驚訝地擡起頭,愣愣看向自己的掌心。
她的力氣何時變得這麼大了?
雁無痕沒好氣地冷哼出聲:“我的修為,果然在你這裡。”
桃夭夭:???
修為在哪裡?
什麼東西在她這裡?
雁無痕坐起身,散亂的秀發毫無規整地落在他肩後。他支起一條腿,神情慵懶而散漫。
“你挨了河怨的緻命一擊,現在還能活蹦亂跳的與我拌嘴。難道你就不覺得自己恢複得太快了嗎?”
桃夭夭癡癡地看着他,失神道:“那不是因為我服用了你給的藥……”
“你以為你服下的是神藥麼?既能在眨眼間止血,又能在頃刻間複原。”他的語速很慢,神色寡淡到有些冷漠,“沒有我的修為,你哪能……”
“你的修為?”桃夭夭不可置信地驚呼道:“我的體内有你的修為?真的嗎?!”
雁無痕眉頭輕擰。
他怎麼覺得桃夭夭此刻的欣喜多于震驚?
“那不管我現在做什麼,你是不是都管不了?”
雁無痕:“……”
她現在想的是這個?
不應該思考如何将修為還回來嗎?
但很顯然,雁無痕高估了桃夭夭。
作為一個修煉術法從未成功的鬼,她現在興奮得很,好似走在路上平白無故撿了糖的孩童,恨不得向全天下炫耀一遍。
哪還有心思想着還修為?
見雁無痕沒有應答,桃夭夭權當他是默認,猛然一下站起身來,瞧自己腰腹當真無礙,又興沖沖地朝雁無痕奔過去。
雁無痕哪裡見過這般草莽之人?便是來不及閃躲,被桃夭夭撲個滿懷。
這不是蹬鼻子上臉,是蹬鼻子上身了!
雁無痕仰躺在地,背脊抵在堅硬的石闆,他寒眸看着伏在身上的人,冷聲警示道:“我隻是暫時失去了修為,桃夭夭,你不要亂來。”
桃夭夭嘿嘿一笑,舔舐唇瓣:“放心吧,城主大人,我有分寸的。”
說完,兩手固定他的頭顱,傾下.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