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和你媽媽都有份。”梁澤淡淡道。
梁峥趕着去分财産,無暇顧忌岑依洄,她不禁松了口氣。隻是眼前還有梁澤需要應付。被問及為何出現在醫院,岑依洄如實回答:“聽說爺爺生病,我想過來看一看。”
梁澤點頭,“爺爺在ICU,每天隻能探病半小時,情況穩定再說。我先送你回家。”
岑依洄本想婉拒,但她有些事詢問梁澤,便跟他去了停車場。報完紫荊名苑的地址,趁梁澤輸入導航的功夫,岑依洄打聽:“正晴真的沒辦法救了嗎?”
“爺爺身體狀況不佳,出售正晴,是他和二叔商量後的決定。”梁澤發動車子,轉頭問,“紫荊名苑,是你現在住的地方?”
岑依洄頓了下,“嗯,我爸爸的家。”
她私心希望梁澤不要多問有關她父母的事。否則,被親生母親放棄,重回再組家庭的父親家,是件很丢臉的事。所幸梁澤并沒有多問,快速将車開到小區門口。
岑依洄與他道了再見,走進小區。在小區的健身場地上,百無聊賴地玩了會兒鐵人三項,打發了會兒時間,重新踏出大門。
誰知梁澤并沒走,正靠在車門旁打電話,他見到岑依洄,稍愣了下。
岑依洄指了指對面的便利店,用口型說:我要買東西。
梁澤輕點頭,表示知道了。
便利店落地窗邊的長條桌,兩個小學生頭挨在一起對暑假作業答案。岑依洄要了份關東煮,與那兩學生隔了個位置,邊吃邊盯梢小區大門。黑色跑車不多時便離開,岑依洄咽下最後一粒蝦丸,這才踏出便利店門,邁向公交站。
剛到上車點,公交恰好進站。這條線路途徑兩個熱門商圈,下車的人烏泱泱一團。
綠燈轉紅,直行兩道排長隊,而公交駛入最邊上稀稀落落的左轉車道。
紅燈倒計時好漫長,隊伍中黑色跑車車主,手肘支在窗戶邊沿,無意向外瞥了眼一滑而過的公交車。
昏暗車廂裡,一張五官格外精緻鮮亮的臉蛋,正微微仰着頭,似乎在研究公交車内部貼着的站點圖。
梁澤若有所思地盯着公交車消失的尾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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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依洄坐到底站明誠高中站下車。
明誠高中附近的小區,因地理位置天然優勢,租金居高不下,岑依洄盤點了下存款,不如直接住酒店省心。她已滿16周歲,但未成年,正規的酒店不準她單獨辦理入住,要求一定有監護人陪同。
岑依洄不願請岑寅躍幫忙,拖着箱子一家一家詢問。最終在學校附近,挑到一家衛生滿足她要求、且證件查得寬松的私人酒店。
唯一的缺點,酒店位置稍遠,與學校間隔一整片待拆遷的老破小。以後放學回家,要經過一條又長又暗的狹窄巷道。
并且酒店沒有公用廚房,無法做飯。岑依洄不在意這點,她本身就沒有做飯技能。平時圖方便,午餐和晚餐直接在學校邊上的小吃街解決。
學校師生有寒暑假,小吃街攤位卻是常年無休,因為明誠有個不成文的慣例,準高三生暑假隻放半個月,随後返校提前學習高三課程。
大夏天烈日炎炎,每到餐點,怨聲載道的準高三大軍轟轟烈烈占滿小吃街。
岑依洄不再練舞,但多年飲食習慣一時難改。大碗撲撲滿的白米飯,她隻夾了兩筷子。
老闆娘當她也是準高三生,不禁心疼道:“哎喲小姑娘,你多吃點呀,看你們高溫天還要來上課,實在太辛苦了,吃飽了才有力氣讀書。”
三番兩次,岑依洄盛情難卻,硬逼着自己吃下半碗。
悶熱局促的蓋澆飯店,一瓶凝着冰露的冰鎮氣泡水,砰地輕磕桌面,出現在岑依洄面前。
她擡起頭,眼前是一個未見過的男生。
那個男生将氣泡水推近岑依洄:“你好,我叫張左堯,注意你好幾天了。”他自來熟地拉張椅子坐在對面:“請問你是幾班的?好像沒見過你。”
岑依洄搖頭:“我們不是一屆。”
“不是也沒關系。”張左堯熱情道,“可以交個朋友。”
然而岑依洄并無交友意願,連名字也沒有透露。張左堯不好再堅持,惋惜地望着她背影離開。相熟的女同學湊到他身邊,一同望着遠去的背影:“學委,幹嘛呢,看上岑學妹啦?”
“岑學妹?你知道她名字?”
“知道啊,叫岑依洄,依人的依,溯洄從之的洄,小我們一屆。我有次去舞房找黎玥,看到她也在那裡跳舞。”女同學笑張左堯,“她在學校小有名氣,你竟然不認識,大學霸果然心思都在學習上。”
“岑依洄,挺别緻的名字。”張左堯饒有興趣地又念一遍,“依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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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廂,梁澤的黑色跑車停在紫荊名苑門口。
他翻出岑依洄的手機号,打過去,對面電子女聲提示号碼已注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