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程沒有一個髒字,拐彎抹角陰陽怪氣,行殺人誅心的事實。簡而言之,以優雅的方式罵得真難聽。不愧是祁越。和之前對待他們時說的那句‘都離我遠點’,有異曲同工之妙。這位......黃頭發的學員會如何應對?
學員們八卦的目光默契落在阿塔斯身上。
阿塔斯:“......”
怎麼回答?
否認,那便是接受了對方的言下之意——聽懂了嗎?聽懂了就滾。承認‘無法理解’,和承認自己‘聽不懂人話’,和自取其辱有什麼區别。
對方如沐春風的溫和語氣,不達眼底的虛僞笑容,冷酷意味的眼神......多麼習以為常打量的方式。常見于他所在圈層中觥籌交錯的宴會時刻,上位者們眼中明明鄙夷卻維持紳士風度的虛僞客套神情。
身為弗林特家族中的次子,大多數家族宴會的時候,他是被這樣目光打量的對象。但在學院的大部分時間裡,B等級以下的學員們也是被他對此對待的對象。總之,他不是沒被這樣對待過。但此刻的心情,卻不再像在宴會中時那樣坦然接受。
怎麼就變得難以忍受了呢。
是因為在第七獵人學院、劣等的F班,被F班學員這樣打量嗎?
阿塔斯面色陰沉下來。
總之......
謹慎的退讓換來了對方嚣張的嘲諷挑釁,泥人也有三分血性。何況是誕生在比第七獵人學院院長都尊貴的家族中的阿塔斯·弗林特。
先前謹慎的理智被擊潰。阿塔斯綠色的瞳孔收縮。
歘,炙熱的火焰蹭的在他掌中燃起。
看到對方掌心的火焰,祁越瞳孔微眯,眼神變得銳利。迅速起身,單手搭在貝星肩上,腳不動聲色放在長凳側。計劃在他腦海中逐漸形成。
不清楚對方實力的情況下,他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倘若對方的實力足以抵擋貝星或自己(?)的異能,便迅速拉開貝星并把凳子踹出去。如果對方無法抵擋,凳子依舊會踹出去,救他一命。
祁越另一隻手已經把發給學院醫務室的消息複制在對話框内,随時準備發送。
“欺人太甚。”阿塔斯語氣沉沉,他會讓劣等的F等級知道,就算身後倚仗再強大,也終究隻是F等級的異能,終究是在第七獵人學院。
下次見到他,放客氣點。
阿塔斯傾身向前,高漲的火焰直沖祁越。
“嘶啊......”
阿塔斯憤怒的火焰連祁越衣角都沒碰到。邁步的刹那,腦漿迸裂、軀體燒灼融化般的痙攣疼痛席卷了他身體的每一寸。喉嚨裡發出痛苦的哀鳴,身體如燒化的蠟燭般......
嗖——
幾乎是同時,祁越擡腿,面無表情把長凳踹出去。長凳一頭打在阿塔斯腹部。力道、角度、肢體動作的弧度......等,都在祁越的掌控算計之内。保證畫面落在學員們眼中狠辣利落。
“......”
身體軟倒到一半的黃頭發學員被撞出一米範圍之外的安全區域,祁越懸着的心落下。不管怎麼說,見過作死的,沒見過上趕着找死的。那就别怪他不客氣了。
阿塔斯痛苦的模樣,貝星慌了,聲音慌張:“對......”
“貝星。”祁越打斷貝星的聲音。
太善良了,完全沒必要背負不必要的罪惡,祁越落在貝星肩上的手力道加重,适時的輕歎了一口氣,說出容易令人誤會的話。
“這與你無關。”是時候散播‘他的異能,與貝星類似’的消息了。免得再有像這樣的人找上門來。
況且,他的話也沒錯。出于人道主義,他已經提醒過對方。對方非要上趕着作死,他們能有什麼辦法。怎麼不算另一種意義上的‘與貝星無關’呢。
“醫務室會照顧他。”凳子踢出去之前,對話框裡準備好的消息已經被祁越發出去。
“我們走吧。”玩火且聽不懂人話,情緒不穩定還脾氣暴躁。buff疊滿。這樣的人,遠離就對了。
‘這與你無關’
‘醫務室會照顧他’
‘我們走吧’
這是精神崩潰邊緣、尖銳的爆鳴聲在腦海中炸開的阿塔斯暈倒之前聽到的語句。溫和平靜之下,是毫無溫度的冷酷。
不,最後一句話,似乎帶着不同的柔軟。
“......”
一切發生在轉瞬之間,一擊必殺。吃瓜的學員們還沒來得及反應,事情以幹脆利落的方式落下帷幕。
F班的學員們緩過來,隻看到祁越離開的背影。雲淡風輕,又狠戾冷酷。
祁越說過,‘和貝星無關’。
那麼......是祁越自身的異能?祁越的異能使用後,‘受害者’的狀态怎麼和貝星的那麼類似?兩人的異能之間......有什麼互通之處?
如果這樣的話......怪不得祁越能靠近貝星。一切都說得通了。
和貝星類似,卻不像貝星那般‘被動’。而是能操控自如。意味着祁越可以随心所欲接觸所有他想接近的人,在對方放松警惕後給予緻命一擊。畢竟,連S級的獵人在貝星面前,都會有危險。何況是比貝星的異能更強的存在祁越呢。
好強、好恐怖的力量。
醫務室的人來得難麼快,證明祁越早就通知了他們。事實果然是從最開始,祁越就決定了對這名黃頭發的學員動手。怪不得說出那樣冷酷的警告。
祁越為什麼要如此對待一個陌生學員呢?他的身份究竟是什麼?吃瓜的學員們快要好奇死了。
可他們不敢問,根本不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