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上元節結束以後,大家的生活又恢複了往常。
這日,楊父去皇城上值去了,兄長楊元青在自己院裡溫書,母親去了大慈恩寺,楊蟬衣眼睛一轉,想到了後院柴房裡的那條暗道。
來長安快兩個月了,這條暗道,她還未曾去看過。
楊蟬衣找了個理由,支開了花梨,一個人去了後院。
柴房裡堆了很多的雜物,她廢了好一會兒才将那張長桌周圍的雜物給移開,打開桌門後,她爬了進去。
楊蟬衣用手敲了敲,四處摸索,發現角落有個圓形的凸起,她按了按,有一道半米寬的洞口出現在她眼前。
借着火折子的光亮,她看到洞裡面有一個梯子,再遠的地方就看不清楚了。
下面不知道是什麼場景,楊蟬衣不敢貿貿然下去,萬一下面有人,或者是蛇蟲蟻獸的老巢什麼的,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随随便便都夠她喝上一壺的。
楊蟬衣想了想,爬出桌櫃,尋了一些易燃的柴火,點燃後丢進地道裡。
順着柴火落下去的光亮,她終于看到了更遠處的情況。
下面是個空曠的土坑,看起來挺安全,梯子也不算高,也就幾米的樣子。
心裡有數以後,楊蟬衣的膽子大了些,她點燃事先準備好的火把,順着梯子爬了下去。
下去以後,楊蟬衣看到牆上嵌着一盞煤油燈,她上去給點亮了。
這個地下空間不算大,也就三四平方米的樣子,有一面牆上嵌着一扇黑鐵門,上面挂着一隻看起來很結實的大鎖。
楊蟬衣在這個地下室裡找了一圈兒,也沒能找到鑰匙。
她瞪着這扇大鐵門,有些無奈。
找開鎖匠風險有點兒大,難保對方不會将這個事情給傳出去,靠她自己……楊蟬衣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細胳膊細腿兒,果斷放棄了劈鎖的念頭。
思來想去,隻有一個可行的法子了。
——找兄長楊元青幫忙。
楊蟬衣吹滅房間裡的煤油燈,拿着火把,重新沿着梯子爬了上去。
她将柴房裡的東西恢複成之前的樣子以後,離開了後院。
花梨出府,去東街鋪子買了叫花雞回來,發現楊蟬衣不在院子裡,正要出去尋她,就看到楊蟬衣灰頭土臉的走進了院子。
她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姑娘,您這是怎麼了,怎麼跟地裡剛打完洞的田鼠似的。”
楊蟬衣:“……”
這是什麼奇怪用詞?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除了衣服髒點兒,她感覺還好啊?
花梨默默走上前,将一面巴掌大的小銅鏡遞過去,楊蟬衣一照鏡子,整個人也是懵逼了。
臉上跟小花貓似的髒兮兮的,頭發也亂糟糟的,上面還挂着枯葉子。
長安的乞丐都比她幹淨。
“花梨,快!快去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楊蟬衣暗自慶幸,幸好她回來的時候,一路上都躲着人走,沒有被人瞧見,不然可有的說了。
小廚房很快将熱水送來了。
楊蟬衣走進撒着花瓣的浴桶,一邊泡澡,一邊思索着什麼時候去找楊元青說這個事情。
上輩子,是楊元青主動告訴她,有這麼個暗道的,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發現的這個地下暗道,看地道的樣子,他現在應該是還沒有發現。
嗯……眼下這件事情還不急,等他考完科舉以後,再尋機會說吧。
算起來,距離之前她委托丁石頭找人,也快有一個月了。
對方一隻沒有音信,不曉得現在是什麼情況了,她不能一直在這裡等着了,得尋個時間過去看看。
泡完澡,換上幹淨衣衫以後,楊蟬衣重新變回了香香軟軟的小姑娘。
花梨一邊小心為楊蟬衣擦拭着濕漉漉的頭發,一邊問道:“姑娘,您讓我去買的蜂蜜叫花雞,可得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楊蟬衣半阖着眼睛,身子有些犯懶,輕輕“嗯”了一聲。
那隻蜂蜜口味的叫花雞,是她為了讓花梨在外面待得久一些,故意尋的一個理由。
讓她先去買槐花巷的蜂蜜,再拿着蜂蜜去東街的烤雞鋪子,請掌櫃定做一隻蜂蜜口味兒的叫花雞。
在榻上歇了一會兒後,楊蟬衣重新有了精神。
她走到桌前,讓花梨将包着叫花雞的油紙打開,她撕下一隻雞腿嘗了嘗,不僅眼睛一亮!
原本她對這隻叫花雞沒有什麼期待,畢竟是她為了拖時間随便想的配方,出乎她意料,味道竟然很不錯。
楊蟬衣示意花梨:“花梨,你也嘗嘗。”
“好咧,謝謝姑娘!”花梨撕下一塊兒雞肉,剛吃了一口,連連點頭,“哇,好好吃!”
“姑娘,你這個做法,神了!”
“這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烤雞!”
看着花梨贊不絕口的樣子,楊蟬衣很開心,她吃掉手裡的雞腿後,想了想道:“花梨,你再出府一趟,請掌櫃的照這個做法再做三隻叫花雞,一隻今天做完後拿來,另外兩隻明日做,我親自去取。”
“好嘞,姑娘,我這就去。”花梨轉身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