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人快速地走過來,靠近楊蟬衣,在看清盤在楊蟬衣身上的東西是什麼的時候,突然驚叫起來。
“蛇!有蛇!!!”
他們被吓的一蹦三丈遠,立馬後退遠離了楊蟬衣。
“老大,現在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那蛇有劇毒的!還那麼大一隻!”
“真他媽倒黴!走走走,快離開這裡!”
“這個女人沒救了,别管她了。”
幾個人沒有絲毫的猶豫,快速地走遠了,楊蟬衣看着走遠的幾個人,心裡生出絕望來。
她死死抓着蛇的七寸,不讓蛇頭咬到自己,血紅的蛇信子幾乎要掃到她的臉頰,因為窒息缺氧,她的大腦開始嗡嗡作響。
再這樣僵持下去,她就算沒有被蛇給咬死,也會窒息而亡。
憑着求生的本能,楊蟬衣從袖中艱難拔出匕首,因為這個動作,導緻控制蛇的力道有了松懈,她被蛇咬了一口。
楊蟬衣流着眼淚,緊握着匕首,不要命的狠狠戳刺着,拼命往蛇身上劃拉着,蛇因為劇痛激烈掙紮着,盤着她脖頸的蛇身有所松動。
最後,蛇被楊蟬衣砍得東一塊西一塊的,楊蟬衣腳步踉跄地從角落裡走出來,她渾身髒兮兮的,身上的血分不清是蛇的還是自己的。
她的臉色慘白,神情恍惚地走了幾步,下一刻,隻覺得天旋地轉,重重摔倒在地上。
楊蟬衣努力睜大眼睛,她的眼神已經有些渙散了。
她掙紮着想要爬起來,卻使不上勁兒。
楊蟬衣急急喘了一口氣,感覺周圍的聲音離她越來越遠,眼前的光亮也越來越暗。
在意識消失之前,彌留之際,她似乎聽到了一聲歎息。
……
……
楊蟬衣重新恢複意識的時候,感覺頭疼的厲害,渾身沒有什麼力氣,嘴巴裡也苦的很。
她努力撐着身體坐起來,發現自己在一個非常陌生的地方。
“咳!”
楊蟬衣環視四周,這裡是一個簡陋的小房間,此刻她正躺在房間裡唯一的“床”上。
與其說是床,不如說是一副棺材蓋,上面鋪着些稻草。
至于棺材,就在她不遠處停放着。
楊蟬衣注意到,她之前被蛇咬到的位置,被人用紗布給包紮起來了。
“……我沒死?”
楊蟬衣笑了,自言自語道:“楊蟬衣,你沒死。”
她挪動雙腳,掙紮着站了起來。
剛踏出一步,隻覺得腿一軟,“撲通”跌跪在地上。
膝蓋磕在冷硬的地上,楊蟬衣頓時疼的“嘶”了一聲。
她坐在地上揉了揉膝蓋,不用看都知道,肯定磕破皮了。
因着這個大動靜,不遠處的棺材裡傳來響動。
楊蟬衣停止了揉膝蓋的動作,朝着棺材的方向看去。
棺材裡猛地伸出一隻蒼老枯槁的手!
楊蟬衣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心跳一停,詐,詐屍?
隻見那手在空中轉了方向,扶握住棺材邊沿,接着,是一頭黑白摻雜的雞窩似的頭發,再往下,是一對醉眼朦胧的小眼睛,緊接着,是一隻紅彤彤的酒槽鼻,最後,是胡子拉雜的下半張臉。
那人從棺材裡坐起來,一隻手臂擱挂在棺材外面,看了她一眼:“你醒啦。”
“莫要走動,再躺一會兒,嗝~”他打了一個酒嗝兒,繼續說道,“再躺一會兒就好了。”
“是您救了我。”楊蟬衣坐在地上,看着眼前邋裡邋遢的老頭兒道。
“不用謝,”那人笑了,從棺材裡摸出一隻葫蘆,仰頭喝了一口酒,“小娃娃膽子不小,連冥王蛇都敢殺。”
他朝着楊蟬衣豎起大拇指:“了不起。”
楊蟬衣遵聽醫囑,乖乖躺回棺材蓋裡,聞言露出一個苦笑,低聲道:“我隻是不想死。”
哪怕,隻有一線生的希望。
又過了一會兒,那人從棺材裡面翻了出來,走到楊蟬衣面前,他眯着眼睛為她把了把脈,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楊蟬衣從棺材蓋上站了起來。
“敢問恩人尊姓大名?”楊蟬衣行了一禮。
“吾乃蜀中人士,閑散糟老頭一個,叫我費雞師即可。”
“原來是費雞師,今日多謝相救,來日我定當攜厚禮相謝。”楊蟬衣說着又行了一禮。
費雞師:“不用如此客氣。”
“那個……”他頓了一下,撓了撓自己的雞窩頭,“我看你那雞——就挺好。”
費雞師轉了轉眼睛,擺出一副謙遜模樣。
“若是能再吃上一隻,老頭子就心滿意足了。”
“雞?”楊蟬衣的表情困惑了一下,看到費雞師旁邊的眼熟的籃子,和一堆雞骨頭時,恍然大悟,不禁笑了,“沒問題。”
“我明日就為您帶兩隻雞過來,再加上一壇好酒,讓恩人吃得盡興。”
“好,好,好。”費雞師捋了下胡須,見楊蟬衣如此上道兒,很是欣慰。
拜别費雞師以後,楊蟬衣離開那間陋室。
楊蟬衣不曉得如今是什麼時辰了,隻想趕緊離開這裡。
她懷裡揣着費雞師贈予的藥粉,據說這藥粉人一聞就倒,可以用來防身。
可能是因為自己身上血迹斑斑,又手裡執着血淋淋的匕首,走在路上,周圍的人紛紛避讓開,不敢靠近,倒是少了許多麻煩。
楊蟬衣一路暢行,離開了鬼市。
外面的天色還沒有黑,看樣子離宵禁還有一些時間,楊蟬衣不禁心中一松。
她就近尋了一處僻靜的地方,換回了女子衣裳,将血迹斑斑的衣服給燒了。
楊蟬衣之前去鬼市的時候,讓馬夫在一處茶館外面等她,她是從茶館的側門溜走的,如今也是從側門回到了茶館裡面。
再三檢查,确保衣着打扮都沒有什麼纰漏以後,她朝着房間裡的銅鏡露出一個笑來。
楊蟬衣轉身出了包廂,走出茶館。
“老李,咱們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