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是一路逃到了地鐵站,他現在隻想回家,家是唯一能給他提供安全感的港灣。
他害怕自己脖子上的皮疹被人察覺,低垂着頭,将下半張臉埋在了圍巾之内,随着擁擠的人群一起擠入了地鐵當中。
溫景之整個人心不在焉,并沒有注意到,當地鐵啟動後,原本吵鬧的車廂在一瞬間變得寂靜起來,所有人表情凝固,像機器人一般站在原地。
直到頭頂的車燈閃爍了幾下,溫景之這才回過神,他擡頭看向車頂,與此同時,一具冰冷的軀體貼上了他的後背,溫景之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他不動聲色的挪了挪身體,脖子上的皮疹溫度越發高熱,在他挪動身體的一瞬間,身後那具冰涼的軀體再次貼上來,甚至一隻手竟然搭在了他的腰上。
在感受到對方的指腹在摩擦着自己的腰時,溫景之整個人炸了毛,他剛想低聲訓斥,對方卻搶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
溫景之震驚了,什麼意思?性騷擾?!
想到這幾天的事,積攢幾天的火氣瞬間上湧,他猛地回頭,卻隻看見了對方寬厚的胸膛,他一愣,緩緩擡起頭,卻正好與背後那人眼神相對,僅僅一眼,溫景之便身體僵在了原地。
他身後站的不是别人,正是闊别已久的沈确。
不是在夢境裡,也不是在鏡中,而是切切實實的站在他身後。
沈确與他離開T國之前沒有什麼區别,他的皮膚本來就異于常人的白,他正笑着,眉眼彎彎,車廂頭頂的燈光落在他的臉上,襯得他整個人氣質愈發陰郁,活像一個男鬼。
他穿了件毛衣,領口卻大開,露出了兩側雪白的胸肌,薄薄的毛衣隐約可以看見結實的腹肌及性感的窄腰,要是在以前,溫景之也許會見色起意,可現在,他隻感覺到了深深地恐懼。
“唔唔唔!”
溫景之想要尖叫,卻被沈确捂住了嘴,與此同時,沈确冰冷的手輕車熟路的從他衣角下探入,溫景之整個人被冷的一個激靈,脖子上的皮膚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沈确微微俯身,陰冷的吐息噴灑在溫景之耳廓。
“你可真絕情,爽完就跑。”
“我對你不好嗎?錢、社會地位、陪伴、包括我的身體,我毫無保留的都給你了,你就不能對我好些嗎?”
“我真有那麼讓你讨厭麼。”
沈确捂住他嘴的手落下,溫景之掙紮着立即就想大叫,腰卻被他輕輕掐了一把,同時他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耳廓處一片冰冷。
“如果你想讓他們看到我在公共場合*你,那你就叫吧。”
溫景之身體一抖,噤了聲,因為他能感受到,沈确的手此時已經從他的腰上轉移到了他胸前,另一隻手則是緊緊環住了他,他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抵在了他,同為男人,他很清楚那是什麼。
溫景之緊張的朝四周望了望,最後卻紅着眼,咬着牙低下了頭。
沈确說對了,他的确不敢大聲叫,如果被有心人拍視頻發到網上,他的名聲…就全都毀了!
地鐵行駛的過程中聲音很大,盡管周圍沒有人聲,二人的聲響依舊被噪聲所掩蓋,溫景之被他抱在懷中,二人瑟縮在角落,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發生了什麼。
溫景之咬着牙,不敢發出任何聲音,令他覺得驚訝的是,他本以為沈确會不顧場合的求歡,可沈确并沒有那樣做。
他隻是抱住了自己,緊緊的抱住了自己,幾乎快要将他揉進懷裡,他的腰都被勒的有些疼。
“溫景之,我有點恨你。”沈确在他耳畔輕輕的說。
溫景之心頭一震,心中頓時生出了奇怪的感覺,他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麼情緒。
與此同時,他發現當沈确抱住他的那一刻,脖子及鎖骨上的皮疹突然就不難受了,甚至傳來清涼的舒緩感。
他微微側頭,看向玻璃窗中的自己,驚奇的發現,他脖子上那塊紅色的皮疹竟然在慢慢消退。
“我的脖子…”
“這是我親手為你研制的情降。”
“隻有我,才能延緩皮疹的潰爛速度,也隻有我…才能解降。”
沈确一句話,讓溫景之一顆心再次沉入谷底,可他也明白,沈确是唯一能解降的人。
他這麼年輕…還不想死…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抛棄了他那不值得一提的尊嚴,低聲祈求:“沈确,我錯了,你放了我好不好?我不想死,就算我求你,幫我解降…可以嗎?”
沈确低低笑了,那雙眼緊緊注視着他,眼神如同深不可測的泥沼一般。
“可以啊。”
“隻不過,你得拿些什麼來換吧?”
話音剛落,溫景之感覺到後脖處傳來冰冷一吻,他再次回頭,可他的背後卻空無一人,如同一陣風似的,沈确消失了,身後的陰冷的氣息也随着這一吻而消散。
原本寂靜的環境在沈确離開的那一刻再次吵嚷起來,衆人們神色如常,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沈确曾經來過。
如果不是脖子上的皮疹泛着涼意,他也會覺得剛剛的一切都隻是夢境。
溫景之呆呆的擡起頭,眼神閃爍了幾下,最終還是低下了頭。
看來,他不得不再去一趟T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