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邁入T國,溫景之有些恍惚,相較于s市的秋風瑟瑟,T國仍然像他離開時那樣熱。
這一次,他不再像上次來到t國一樣,他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買好了機票,證件護照更是随身攜帶,不會再有滞留在T國的任何機會。
到達機場後,他同意了沈确的好友申請,并主動發送了信息:
【我已經在T國了,見一面吧。】
對方一如既往的,回複迅速:【可以呀,我在酒吧哦。】
【我在曼谷,你來曼谷吧,我們好好談一談。】
【好,既然你已經做好了決定,我也不再為難你了,等我來。】
溫景之指尖在屏幕上滑動,将見面地點的定位發給了沈确,那裡是曼谷一家很有名的咖啡廳。
最重要的是,這裡人很多,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即使沈确想要對他做什麼,衆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輕易動手。
做完這一切,溫景之在咖啡廳附近辦理了酒店入住手續,同時他也給公司要好的同事發送了消息,如果三天後他沒有如期回到公司上班,那就報警。
同事不明所以,锲而不舍的追問,但溫景之沒有過多解釋,而是讓他一定要記得報警,随即便開啟了消息免打擾。
他落地T國已經是中午,原本他以為,沈确怎麼的也得到第二天才到了,沒想到傍晚時分,沈确便給他發送了信息,告訴他自己已經到了咖啡廳。
看到沈确的回複,溫景之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心髒控制不住的狂跳,手心裡也在直冒汗,緊張到唾液一直不斷分泌。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酒店離開的,直到聽見周圍人的吵鬧聲,他才漸漸回過神來。
曼谷的街頭十分熱鬧,燈紅酒綠,一片繁華,可溫景之卻覺得身上更冷,來到咖啡廳門前,他準備開門,卻發現自己握着門把手的手一直在微微顫抖。
他很緊張,也很害怕。
不知道這次談判會不會順利,他這麼年輕,真的不想死。
沈确會提出什麼要求呢…?
不管了…總之…不管沈确提出什麼要求,隻要他能辦到,他就一定答應,好死也不如賴活。
溫景之深吸一口氣,直直推開了門,那一瞬間,心髒狂跳。
“這裡——”
剛一進門,熟悉的聲音傳入耳畔,溫景之向着聲音的來源望去,一眼便看見了沈确。
咖啡廳的燈光微黃昏暗,周圍不少年輕男女坐在一起,他們的目光不時望向沈确,然後竊竊私語。
不得不承認,沈确的容貌在人群中的确十分突出。
他的頭發烏黑濃密,有些微卷,左耳的黑色耳釘在燈光下熠熠生輝,他雙手撐着下巴,嫣紅的唇瓣微微勾起,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溫景之。
沈确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毛衣,很薄,隐約可以看見内裡的肌膚,露出了一邊肩膀及鎖骨,寬肩窄腰的身材一覽無餘,借着昏暗的燈光,依稀可以看見他手背上凸起的青色血管。
溫景之有一瞬間的恍惚,定了定神,他來到沈确面前坐下。
沈确看見他坐下,并沒有的提起降頭一事,反倒是優哉遊哉的将一杯咖啡推到他面前,低聲開口:
“美式,少冰,你一貫這樣喝的。”
溫景之眼皮一跳,接過了咖啡,指尖摩挲着杯壁:
“我好像,沒有和你說過我喝咖啡的習慣。”
“啊…”
沈确佯裝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溫景之并不想與他虛與委蛇,直接開門見山:
“心平氣和的談一談吧,你要怎樣才願意解降?”
“這個啊…”
不等他回答,溫景之連忙開口:“我可以給你錢,多少都行,隻要你願意解降,我什麼都能答應你。”
“我早就說過,我不缺錢。”
“那你要什麼?!”
沈确擡眼,平靜的看着溫景之:
“你心裡應該很清楚吧,我想要的。”
溫景之心頭一驚,沈确的眼神雖然平靜,可雙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欲望。
他明白沈确想要什麼,可他不能給。
溫景之咬了咬唇,默默側開頭,沈确歎息了一聲:
“看來你還沒想好,你再考慮一下吧?唔…你脖子上的那些皮疹,應該等不了太長時間…”
語罷,沈确微微一笑,仿佛看不到溫景之那糾結的眼神似的,起身離去,隻留下溫景之坐在原地,半天都沒回過神。
談判,以失敗告終。
*
是夜,溫景之失魂落魄的回到酒店,他摘下脖子上的紗布,皮疹的範圍又擴大了些,已經蔓延至胸前,簡直觸目驚心。
他咬着牙,小心翼翼消了毒,洗完澡便準備上床休息,可剛挨上枕頭,脖子上的皮疹突然傳來鑽心的劇痛,從脖子到前胸傳來灼熱感,痛的他生理眼淚都從眼角滑落。
溫景之連忙起身,對着鏡子一看,竟然發現那些皮疹不知何時已經破潰,滲出液體,他瞪大了雙眼,連忙就想用紗布包紮,可手指剛接觸到皮膚,那些破潰的傷痕愈發疼痛。
巨大的痛苦讓他機會快要站不住,整個人發出了痛苦的哀嚎,整個人無力的蜷縮在床上。
好痛…真的好痛…不到一周,擴散的速度這樣快…如果沈确不為他解降,他絕對撐不過一個月!
不管了…與其這樣繼續痛苦,還不如答應沈确算了…隻要能解降…
溫景之深呼吸着,艱難的打開手機,顫抖的點開了沈确的頭像,撥打了語音電話。
電話幾乎是秒接通,溫景之強忍住痛意,艱難開口:“沈确…你在哪…”
“我在你隔壁,307。”
溫景之一愣,瞬間清醒了幾分,沈确不僅知道她喝咖啡的習慣,竟然知道他住在哪家酒店?
可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身體的疼痛已經不允許他再想那麼多,天踉踉跄跄的從床上起身,忍着身體的痛意來到沈确的門前,顫抖着敲響了沈确的房門。
此時他的額頭上已經出現了細密的汗珠,在房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他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向前倒下,整個人跪伏在了地面之上。
“沈确…幫幫我…我求你…”
沈确緩緩蹲下身,伸出手替他擦去了額上的汗珠,語氣輕柔:“當然,寶貝,我一定會幫你…可我也想得到我想要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會給你的,隻要你能幫我解降!”
溫景之十分狼狽,眼淚不由自主的從面頰上落下,與汗水混在一起,滴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