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熾面前站的姑娘,從衣着來判斷,大約是周邊村裡過來趕集的。
付銀朱手拉眼角,隐約看見姑娘笑得燦爛。
她剛扭頭想問白熒前方什麼情況,白熒按住她,不讓她亂動。
她再回頭,遠處的姑娘不見了。
陸星熾低着頭,摸着腰間,摘下了腰墜。
但他又挂了回去,緊接着摸着手腕,摘下了手串。
陸星熾突然擡頭遠望,雙手背到身後。
果然是看到姑娘跑回來了。
他們接着有說有笑,末了,陸星熾把手串給他。
那個姑娘也把攥在手裡的東西遞給他。
陸星熾目送那個姑娘遠去。
付銀朱腦補他眼裡含情脈脈,要不然沒法解釋對方何故三步一回頭。
他在幹什麼?
交換定情信物?
——付銀朱氣得原地跺腳。
白熒已經沖了出去。
陸星熾聞風看他:“你跟來幹什麼?”
“順路。”白熒目光遊走。
陸星熾望見遠處付銀朱慢騰騰走過來:“那你就留着她一個人拖倆大包袱?”
“嗯,她也沒提要我給她拿着啊。”
付銀朱姗姗來遲。
“隻有我拿行李嗎?”
陸星熾接過一個包袱:“好了,我也有了。”
“你這都是什麼啊,東西拿得比趕集賣貨的還多,”白熒勉為其難地拎起付銀朱的另一個,“走,去集市上轉轉。”
“不能賣!”
付銀朱走在他們身後,生怕包袱漏了,掉出來什麼重要的東西。
“你怎麼這麼快就租到地了?”付銀朱問道。
“天時地利,運好。”
白熒笑道:“揮金如土,撒出來一塊地。”
“我辛辛苦苦寫話本,這次還沒拿錢。”付銀朱小碎步湊近陸星熾,“我也好想有金山銀山啊。”
他停下腳步:“錢,又不是無源之水,總會來的。”
真是套不出話。
在幻境這麼久了,陸星熾的生活對付銀朱來講仍然是謎。
哪怕是要去郊外,那也不是陸星熾原本的生活啊。
猜不出。問不得。
付銀朱明明求他想辦法破解幻境,結果他還是在解決付銀朱遇到的困境。
他們在集市上的茶攤坐下來。
白熒癱倒在長凳上:“你們要去郊外,直接過去啊,幹嘛還在城門集市這邊兜一圈啊。”
“我不知道在哪兒,”付銀朱猜測道,“是約個就近的地方,再過去吧?”
“哦?我隻是想看看來見嶽蘿的人。”陸星熾注意到付銀朱的表情,“我知道你着急,但這事很關鍵。”
“為何?”
“你還記得月老廟以前的樣子嗎?”陸星熾反問她。
“我隻去過那一次。”
月老廟的建築風格,十幾年前就這麼奇奇怪怪了。如今月老廟不對勁的地方,許願池替代紅繩。雖然白熒挺滿意這個變化的,因為投到水中用的許願紙,他能從中得利。
“因為許願紙短缺嗎?”付銀朱推測道。
陸星熾搖搖頭:“池子的石頭不對勁,殿裡的水缸,也不對。”
“還以為隻有我覺得異樣呢,”白熒終于歇了過來,坐直身子,“水音鈴的聲音聽着也不對。”
付銀朱困惑地看着他們倆。
“所以說去見嶽蘿的這個人啊……”陸星熾話講到一半,他們邊上突然多出了個人。
一個綠裙子的姑娘坐到白熒邊上。白熒吓得差點從長凳上翻下去。
付銀朱見她目光灼灼,但雙頰泛紅,直直看着陸星熾。
“之前的事,我以為報,”那姑娘的聲音柔柔弱弱,“我隻能以身相許。”
付銀朱急得拿手給自己扇風。
陸星熾是什麼萬人迷人設嗎?
雖然她早有耳聞,心裡早有準備,但也沒法直面眼前這一出。
陸星熾在邊上不慌不忙:“舉手之勞。”
白熒追問緣由,陸星熾解釋說去郊外尋地,遇見有人兜售姻緣石,聲稱是女娲補天剩下來的。陸星熾幫了這姑娘,要不然她就傾家蕩産換那塊石頭。
“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一個啊。”那姑娘不肯走。
陸星熾拿出兩塊圓潤的紅色石頭。
綠裙姑娘面露難色,欲言又止,捂着臉跑了。
付銀朱望着她的背影,想着此中真意。
“這就是姻緣石啊?”白熒抓過石頭翻來覆去觀察,“我聽說,一人隻能持一個,就如天定姻緣一一相對,否則會被灼傷。”
“嗯,我得再打個大點的盒子。”陸星熾一邊比劃一邊說道,“加上這些,已經裝不進去了。”
付銀朱回過神來:“有件事,得跟你強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