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表演還在繼續。
父親因為兒子的無動于衷而暴怒,厲聲訓斥,訓斥變成了發怒,怒火又變成了悲傷。
杜葉鳴不聞不問,仍然跪在地上撿着父親推倒的糖果。
父親說到情緒激動,胸口發疼,語氣越來越沉,突然跌坐在地上,悲傷地啜泣。
杜葉鳴愣了兩秒,看着父親的身影,膝蓋挪了挪朝向父親,想安慰他。
然而,還沒靠近父親,杜葉鳴又轉身,慌張地抓起旁邊的糖果。
就在觀衆以為兒子仍然惦念着糖果的時候,杜葉鳴将糖果塞到了父親的手裡:“聽……我、聽話……在家……在家……别哭,爸爸……”
杜葉鳴的眼神萦着孩童的稚嫩,當他看見父親落淚的時候,嘴角下壓,心髒似乎也一抽一抽的疼。
背景音伴随着父親曾經對兒子說的話“吃了糖,就不疼了,也不哭了”,所有隐藏的情緒如同潮水般席卷觀衆。
父親眼眶濕潤,停頓了兩秒,撥開糖紙,咬下了一顆。
杜葉鳴仰頭看着他,但看見父親咽下了糖果的刹那,咧開嘴,像一個六歲的孩子笑起來。
他給自己也喂了一顆,吧唧吧唧嘬着甜味,自顧自的哼着小調。
杜葉鳴将一個自閉症患者對于複雜情緒的不解,以及對血濃于水情緒的感知發揮得恰到好處,觀衆似乎都忘了他原本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将頭靠在父親的膝蓋上,暖黃色的燈光落在兩人身上,如同一幅溫馨的油畫。
燈光暗了。
旺仔:【1】
旺仔:【2】
旺仔:【3!】
全場安靜了三秒,豁然間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如同熱烈的海浪。
導師和觀衆集體起立鼓掌。
旺仔:【确實後勁大啊,柏瑾意有點東西】
黎麥:這種劇需要回味,又不是快餐。你是清朝人,你不懂,隻看追妻火葬場。
鏡頭切到觀衆席,不少人還沉靜在震驚中,熱淚盈眶。
彈幕也停頓了一刹,然後被瘋狂刷屏。
【卧槽槽槽!杜葉鳴牛逼,柏瑾意牛逼!這是最難的劇目了吧!】
【太好哭嗚嗚嗚】
【是我的腦子進水了嗎,為什麼水從眼睛出來了?】
【我宣布,杜葉鳴是我的新兒子】
【一張白紙能被柏導教成這樣,我是真的服!】
【你們沒看程老師的演示嗎?那個也超級絕啊啊啊啊啊啊!】
【我看黑白cp那段隻想斯哈斯哈,素材已經被剪輯成心理醫生和病人的play片段了!】
杜葉鳴熱淚盈眶站在台上鞠躬。
黎麥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大海啊,大海》獲得了本輪競演比賽的第一名,高出施亦辰小組整整17分。
鏡頭掃到觀察室内的施亦辰,他冷着臉:“我不認可。”
憑什麼,杜葉鳴演的不如自己!
明明他和賀彤彤的《夜上海》才是最好的,而且自己特意讓公司單獨邀請了專業的服化道團隊,就是為了一鳴驚人!
施亦辰的粉絲也一片嘩然。
【黑幕!】
【夜上海怎麼可能不是第一?】
旺仔嫌棄地看着渣男不甘心的模樣:【喲,麥老師,這個時候你再點評他演得不好,是不是忏悔值就突飛猛進了?】
黎麥:我是這種人嗎?我溫柔的人設屹立不倒。
黎麥坐在白色沙發上,拿起話筒:“請主持人将施亦辰請到台上,他應該有很多話想說,也并不理解這個分數。”
旺仔:【你殺人誅心!】
施亦辰當然不服輸,氣勢洶洶走上台,深深鞠了一躬:“各位老師好。”
從他倔強的表情和通紅的耳朵脖子,就知道已經快要氣得爆炸了,就差把“有黑幕”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杜葉鳴乖巧的站在一旁,雙眼無辜。
黎麥對其他導師說:“亦辰其實也算我半個學生,是我建議他一定要來這檔節目的。他很喜歡表演,我們的關系也一直都不錯,他現在肯定覺得不甘心,所以我也想請各位導師着重點評。兩位學員也可以論述自己的角色。”
施亦辰雙手握拳,雖然他非常不滿程鹿,但是這又給了自己一次露臉的機會。
【程鹿這是在為施亦辰站台嗎?】
【為了給心上人找回場子吧?】
【呸!我家哥哥沒有談戀愛!是霸淩、是變态!】
導師編劇李老師:“你們說說吧,自己是怎麼理解和演繹這個角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