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午夜十二點,離喪屍末日副本結束還有十二個小時,曲湖擡手用手背抹了一把額頭,體力不支地倚靠着破舊的紅磚牆。
“我們的道具已經所剩無幾了。”隊友皺着眉目,有些擔憂,對他說道。
天色依舊是濃稠似永遠化不開的黑墨,而喪屍一波又一波,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很可能在這裡結束他們的無限流玩家生涯。
曲湖點開手上的手環,看着那個閃爍的金色光标,指尖顫抖,猶豫着遲遲不敢下手。
隊友湊過去,驚訝道:“你怎麼攢到兩抽的?”
曲湖看着自己的抽卡界面,心在滴血:“怎麼攢的,當然是氪出來的!老子自從進了這見鬼的無限遊戲,省吃儉用才攢出來這可憐的兩抽。”
隊友不置可否:“無限遊戲是挺摳門的,但是抽出來的卡牌角色是真好用啊,如果你能抽到SSR,那更了不得了,說不定一個大招就能把一波大喪屍潮解決了。”
曲湖當然也知道,他就是抱着能抽到SSR的心思,才點開這個光标的,這是他們現在唯一的出路。
SSR,出一個SSR吧!
曲湖在心裡默念,點中了抽卡按鍵。
光屏分散為粒子,重組成深藍色的漩渦,一張花裡胡哨的卡牌靜靜地懸浮在漩渦中心,曲湖抖着手去拿,翻面一看卡牌等級,人麻了。
居然隻是一張R卡?!
老天爺,我再也不叫你爺了,因為你是真的把我當孫子!!!
曲湖心口疼得抽抽,辛辛苦苦攢的一抽就這麼浪費了!
隊友看他表情不對勁,急忙湊過去看,看到那個金色的“R”标,雖難掩失望,但也安慰道:“别太斷定嘛,R卡也有好用的,快看看他是什麼人設,有什麼技能我們能用上的。”
曲湖點點頭表示贊同,仔細看了看卡牌的介紹,這下整張臉都綠了。
他咬着牙一字一頓:“喻積,人設:笨蛋美人,膽小如鼠,隻有一張臉能看。技能:對潛在的危險很敏感,可以探測鬼怪。副作用:可能會吓得他走不動路。”
話音一落,兩個人都沉默了。
樹上的烏鴉歪了歪頭,好奇地看着這兩人,明明是活生生的人,怎麼還周身彌漫着絕望的黑氣呢。
終于,隊友強打起精神,拍拍曲湖的肩膀:“沒事啊,再不濟也是多了一個人幫我們打喪屍麼。”
“我估計他一看到喪屍就會暈過去。”曲湖斷言。
“這……”隊友無法反駁,“沒、沒事嘛,反正卡牌角色也不會死,重要關頭拿來擋刀吧。”
曲湖歎了一口氣,心疼自己那浪費了的一抽。
還沒等他想好怎麼用這張卡,又一波喪屍潮到來,他翻手把卡放回手環儲存空間内,沒再關心這張卡的用途。
“救——救命啊——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我好害怕,誰來救救我嘛。”
蹲在卡牌空間的喻積把他們剛才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尤其是“擋刀”二字,他慫慫的在僅有三平米大小的卡牌空間内抱住自己,蜷縮成一個不占空間的姿勢。
本來隻是害怕,但他越想越絕望,可怕的喪屍就算了。還有被召喚前,被容如瀾攔住兇他的可怕場面還曆曆在目,他控制不住情緒,眼淚嘩啦啦往下流。
“嗚嗚嗚容如瀾大壞蛋,要不是他攔住我不要我走,我現在已經坐在果果的家裡吃他用技能變出來的水果了,都怪他嗚嗚嗚。”
喻積越想越氣。
容如瀾在看到他被卡牌空間的召喚光芒籠住的時候,表情似乎非常不好看,像是下一秒就要割了他脖子!
“他生什麼氣啊,每次見到我都這樣……”喻積一邊抹眼淚一邊偷偷罵,“真不知道是容如瀾更恐怖點還是喪屍更恐怖點了,這倆我都不想面對啊嗚嗚嗚嗚。”
喻積覺得自己的人生好難。
卡牌空間内突然冒出了無數的粒子,越聚越多,組成了一個能容納一人大小的漩渦,毫無感情的機械音響起:【請卡牌角色就位,即将在異世界登錄,請做好準備。】
喻積腿都軟了。
但無限世界不給他猶豫的時間,他不上前,漩渦就主動把他吸了進去,一番天旋地轉地動山搖,喻積感覺自己像是在滾筒洗衣機轉了無數下,人都麻了。
直到真正站在喪屍世界的土地上,他都沒緩過來。
他其實沒什麼經驗,因為是為數衆多的R卡裡面都排得上名的沒用,他不怎麼被玩家抽到,就算是被抽到了,也會有财大氣粗的玩家嫌棄他沒用,不打算用他。
導緻他越來越廢物。
喻積心虛腿軟,無意識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還沾着甜甜圈糖霜的嘴角,這是他出門前吃的,不知道是誰把他最喜歡吃的一家甜品店裡的甜甜圈買來放他家門口,真是個大好人!
意識到自己走神了,喻積感受到兩道存在感極強的目光釘在他身上,他快速地瞥了兩眼這次召喚他的玩家,底氣不足地念台詞:“玩家曲湖您好,請問……”
還沒等台詞說完,一隻喪屍猛地向他撲來,喻積的聲調都扭曲了:“哇啊啊啊啊啊——”
曲湖失望地看了他這不中用的樣子,擡手把那隻喪屍的脖子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