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說。”容如瀾咳嗽幾下,努力放緩語調,“你道什麼歉,我最讨厭聽的就是道歉,很煩人你知不知道。”
“對……”喻積又想道歉,意識到他不喜歡道歉,又止住了,“謝謝你。”
喻積很認真地組織語言,被淚水粘濕的眼睫聚成一簇簇的,可憐而不自知:“我不會自作多情的,但是謝謝你每次都順手保護我。”
“當、當然隻是順手,順手的事還要說謝謝,真奇怪。”容如瀾梗着脖子,感受到渾身的溫度又開始因為羞澀而上升了,他急忙給自己用了一個冰涼魔法,好歹是降了下來。
“那我救了你這麼多次,欺負你的時候還怕不怕我?”容如瀾不知好歹地問住了他一直想要問的問題。
喻積一僵,想起了被容如瀾沒事找事的那些記憶:“這個……”
已經知道答案的容如瀾在心裡默默畫着悲傷的圈圈送給自己,表面上高冷道:“不用說了,你的回答不那麼重要。”
“不過……”容如瀾不知怎麼,補充了一句,“我是要欺負你,但你這輩子,也隻能被我欺負,認命吧。”
還在喻積心裡打轉的“所有人都會抛棄他”的念頭被容如瀾中斷。
他怯怯地轉着眼珠,不知道容如瀾還會說些什麼,等待着他的話。
可容如瀾卻動了動喉結,不再說了。
喻積腦海裡浮現出之前容如瀾在食堂裡說的那句話,他有種直覺,容如瀾想說又沒說的那句話,就是之前那句。
“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擺脫不了我了。”
如果能被大魔王一直纏着,而不是被抛棄的話。
喻積莫名有些心安。
他抓住容如瀾的食指,像是想得到一個約定一樣,隻要容如瀾下一秒不耐煩地将他甩開,他就不會再任由自己的天真發散。
可是,容如瀾默許了他的舉動。
讓喻積像小孩子一樣,幼稚地抓着他的手指不放,他神情淡淡,很漫不經心,但他的手指,卻被某個一直怕他的膽小鬼攥在手心不放。
像是冥冥之中的默契促成了一個無法言說的承諾。
看着這倆肉眼可見的氛圍不對勁起來了,果果幾人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喘一下,生怕打擾了這對奇奇怪怪的小情侶。
等喻積終于和裝木頭人的果果對視,他漲紅了臉把容如瀾的手指放下,急忙後退幾步退出容如瀾的懷抱,羞得不敢見人:“我……”
果果知道他害羞了,幫他圓了說法:“我知道我知道,被吓得跑到别人懷裡再正常不過啦,而且容如瀾還這麼強,很有安全感吧?”
“嗯。”喻積走到果果身邊,尴尬得不知道該怎麼放自己的手腳。
“是我我也要跑他懷裡去的。”才怪。
果果昧着良心繼續安慰:“就算不是普通朋友,身為隊友,也會彼此抱一抱的呀,這很正常。”
“嗯嗯。”喻積點頭,像是為了說服自己,立刻抱住了果果,“我也會和果果抱一抱,這很正常。”
果果瞬間石化。
等、等等,容如瀾你聽我解釋啊,先别對我下手!
容如瀾眉目陰森,那眼神分别是在說:呵呵,這就把我丢下和别的男人膩歪去了,小白眼狼。
果果總感覺容如瀾是那樣想的。
不、不把他當成男人可以嗎……
為了避免妒夫的無差别攻擊,果果也是第一次在意起了自己的性别。
還是無性生物好啊。
他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