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用了就用了,雖然資源緊缺,但左見鳴不打算做那種摳門到死的家夥。
是的,摘取樹果後,左見鳴并沒有選擇一走了之。
盡管是猴貓怪先發起的進攻,但畢竟是他倆追着猴貓怪找到的樹果,再打昏的它。
于情于理,都不該就這麼把昏迷的猴貓怪獨自丢在不知道有什麼危險的森林裡。
他倆決定在這裡休息,直到昏迷的猴貓怪清醒。
這個決定是由左見鳴起草,毛毛草全票通過,最終得出的民主決策,并未傷及任何隊友情感。
在猴貓怪昏迷的時候,他就幫它處理了傷勢,還發現它的前腳掌有一處未痊愈的猙獰傷口。原來這隻異獸剛剛一直拖着傷勢在沖撞。
噴灑了部分的修複藥水,又撕掉一塊校服襯衫的布料給它包紮上。做完傷勢處理,他才和毛毛草跑去摘取腰果紅梨。
左見鳴存糧見底,早上隻喝了一碗稀飯,今天一路又是跑又是跳,這會早餓得前胸貼後背,看見樹果肚子便開始瘋狂叫喚。
他掏出水壺,洗了幾個樹果和毛毛草分食。
巴掌大的樹果帶着一股清甜的香氣,吃起來水分充足,但口感生澀。一顆下去,舌頭也麻完了。
但毛毛草似乎卻很喜歡這個味道,搖着尾巴咔嚓咔嚓地吃了三四個落肚,小肚子都鼓出肚腩。
所以才有了的猴貓怪聽到的上述對話。
“我們真的不會傷害你啦——”左見鳴對面露警惕的猴貓怪露出無奈的笑,“隻是為了這個。”
他從毛毛草手裡拿走樹果,在猴貓怪眼前晃了晃。小體型的異獸因為他擡起的手畏縮一瞬,似乎在猶豫該不該相信他們。
被奪走食物,毛毛草也沒有生氣,轉而又從背包裡翻出一個。
“啊!毛毛,你真的要吃這麼多嗎?沒關系嗎?”
“草草~”
毛毛草眯着眼,肯定地應答,貓貓嘴向兩邊彎起,露出一個相當開心的笑。
略微炸起毛發的尾巴搖晃着,隐隐對準猴貓怪的方向。
“真拿你沒辦法……”
看着眼前的溫馨一幕,猴貓怪終于放下些許戒心。但常年生存于叢林而磨練出的野性還是提醒它,不能靠近其他異獸。
它俯下身,不動聲色地向後退了一步,想要逃跑。但非常不巧,後腳掌踩上一根枯樹枝,清脆又響亮。
聽見聲音,左見鳴和毛毛草齊刷刷地轉過腦袋,看向它。
場面登時凝結住,被抓到逃跑現場的猴貓怪還擡着右前爪,竟然有些不知道是該放下,還是不該放下。
“你要走了嗎?”左見鳴打破了沉默,他将手伸進背包,看似拿出腰果,實際上從模拟器提取出了青檸果。
毛毛草晃了晃尾巴,好奇地扒了扒裝滿腰果紅梨的背包。
猴貓怪放下剛才擡起的右前爪,長長的尾巴甩着,鞭子般打在地上發出啪嗒聲。它那雙渾圓的藍眼睛微微收縮着,目光透出一股審視的意味。
左見鳴伸出手,手心朝上,那顆青檸果靜靜地躺在雖然白皙,但已經滿是繭子的手掌中。
猴貓怪沒有後退,卻同樣沒有前進,盯着那顆青檸果,思考着,臉上的胡須輕輕抖動。
沒有吃過的樹果——它聞到了從靈果上傳來的淡淡的甜氣。
“這個當作賠禮。”
見它不靠近,左見鳴便将青檸果放在地上。多的他也給不出什麼,就當作是拿包紮、樹果和猴貓怪做了交換吧。
賠禮……猴貓怪其實并不怎麼理解左見鳴的話,但看行動也能知道,他是要把那個靈果送給自己。
但是為什麼呢?為什麼不殺掉它?
為什麼不标記好不容易奪取到的領地呢?
猴貓怪不明白。
“既然你醒來了,那我們就走了哦!拜拜——”
沒見過的家夥,說着聽不太懂的話。他抱起那株一直晃尾巴的毛毛草,然後揮揮手就轉身離開。
猴貓怪小心翼翼地靠近那枚青綠色的樹果,用肉墊撥弄一下,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它扭頭看向左見鳴,那抹白色很快消失在了層層疊疊的綠影中,隻剩下空氣中還留存的,稀釋過後的淡淡的大王花氣味。
那個奇怪的家夥,雖然看起來是好東西,但是身上的味道卻很不讨喜。
猴貓怪低下頭,看着前腳掌上的白布。好久之前受的傷,昨天還痛得它睡不着覺,但現在除了淡淡的清涼感便再無其他。
它想要就這麼離開,身體卻像中了咕咕菇的迷幻技能,變得軟綿綿的,還不停地從胸口傳出暖暖的感覺,明明它站在樹蔭底下,沒有曬太陽。
那個家夥用了技能,它的心變軟了。
猴貓怪不知道心變得軟軟的會有什麼後果,但它覺得這樣很危險。
如果身體變得軟弱,就不能承受更多傷害了。像它這樣的初始形态異獸,在森林裡不抗揍的話,容易死掉。
“嗚——”
猴貓怪低低地叫了一聲,長久地注視着他們離開的方向。
忽地,它叼起那顆果子,往森林的另一頭飛奔而去。
它不想那麼容易死。
但是那顆樹果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