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沒事,仿佛一道赦免令,頓時讓在場的人都松了一口氣。
“周總不僅年輕有為,心胸也是開闊得很啊….”
衆人卯足了勁恭維着,吹捧着,讨好着,仿佛皇帝底下竭力拍馬屁的朝中百官。
周潮笙遊刃有餘地應付着,談笑間就把不久後的招商會敲定下來。
差不多的時候,身邊保镖就走到勞斯萊斯前和司機打招呼,随後目不斜視地站在車門旁等候周潮笙談話結束。
“那周總,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周潮笙點頭:“嗯。”
衆人見目的達到,一個個笑得像是田野裡朝陽的向日葵,分外燦爛。
“周總,下次來我那莊園,我一定好好招待您!”
“周總,您慢走啊。”
“周總….”
這些叽叽喳喳的聲音自車門關上後,被自動隔絕在外。
周潮笙靠在椅背上,閉目眼神。
坐在駕駛座的徐光從後視鏡看了眼自家少爺,打開了車載音響,選了首舒适的鋼琴曲,而後才發動車駛離停機坪。
就在周潮笙以為耳根子終于清淨的時候,車子就在出口被人攔了。
“少爺….”
徐叔的聲音落在耳側,周潮笙透過玻璃窗看向前方招搖過市的紅色法拉利。
車窗降下,一張熟悉到生厭的臉赫然映入眼簾。
看到那人的瞬間,周潮笙本就沒有的幾分耐心頃刻間煙消雲散。
真是陰魂不散,他想。
周潮笙坐在車内,偏頭看着人朝他的方向走來。傍晚的機坪燈光昏暗,走到近前,那張臉的輪廓才愈發清晰。
鼻梁連到眉骨的線條鋒利精緻,眉間常年帶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張揚又桀骜不馴。
“扣扣”
那人半點腰也不願意彎,就那麼大剌剌地站着,伸手屈指敲了兩下他的窗戶。
周潮笙冷着臉,任憑對方在那有一搭沒一搭的敲。
敲了大概兩分鐘,車窗始終都沒有降下,那人似乎也有些不耐煩,略微彎腰,将臉湊到窗前——
就在那張臉即将貼上玻璃時,車窗降下了。
窗縫剛露出小口,外頭那聲嗤笑就傳了進來。
“龜毛。”
周潮笙自動過濾這聲嘲諷,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對方:“有事?”
“沒事不能找你?”
周潮笙掀眼看向人,眉間如同刻了萬年不融的雪霜,寒氣直冒:“江原野,你閑着沒事就去非洲挖礦,别在我這找不痛快。”
“哈。”江原野不顧周潮笙冷到極點的臉色,直接将手搭在後者降到最低的車窗上,“我就找,你能拿我怎樣?”
周潮笙被這嚣張的語氣無語住了。
有時候,他都懷疑自己腦子是不是被江原野給下降頭了,為什麼他非要浪費時間在對方身上吵這些有的沒的?
周潮笙懶得搭理人,也不管江原野的手還搭在車窗上,直接摁了升降按鈕。
江原野猛地收回手,反應過來後更氣了:
“喂,我還沒說完呢,周潮笙,有種你就給我下來!咱打一架,你背地裡搞那些小動作算什麼?”
聽到這番話,周潮笙才知道這人為什麼大半夜閑着沒事幹突然跑來搶他跑道,感情是為了兩個月前他在嶺南的開發項目中動的手腳。
現在才發現….
是不是有點蠢過頭了?
周潮笙面無表情地關上窗戶,完全隔絕江原野鬧騰的聲音後,才吩咐徐光:“直接撞過去。”
徐光驚訝地挑眉:“少爺?”
周潮笙言簡意赅:“撞。”
徐光見對方沒有轉圜的餘地,隻好踩下油門,轉動方向盤朝那輛市值四千萬的法拉利車頭撞去。
“嘭!”
勞斯萊斯以極為刁鑽的角度把法拉利的車燈撞了個稀碎,外加剮蹭了好幾道劃痕,才十分潇灑地揚長而去。
“我….操。”
江原野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愛車被撞,攥緊着拳頭看着離去的勞斯萊斯和跟在身後的三輛商務車。
阿西。
這死裝逼怪,出門還帶一群保镖,以為演霸總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