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铎爾:“……還在。”
“内髒呢?”
“留着。”
連豬血都用罐子盛好了。
餘白一臉慶幸:“還好,怕你把這些扔了。”
霍铎爾想起他做的豬毛小牙刷,這才把所有部位的東西留下來,還都清幹淨了。
這頭牦豬算是意外收獲,眼下天氣雖然冷了,但整頭豬不好儲存。
商量着,餘白忽然有了辦法。
“幹脆空挖個土窯吧。”
“土窯?”
餘白笑眯眯地:“嗯!”
他們住的院子比較小,如果想在裡面留塊小菜地種菜,隻能選在屋子後的空地上挖。
天已經冷了,土窯可以更方便的儲藏食物。
霍铎爾将豬肉搬回小屋途中,餘白和他提了挖土窯存菜的計劃,大緻說了土窯的結構。
霍铎爾答應,當天就在屋後不遠的距離找了塊地。
天色陰沉沉的,餘白的病還沒完全痊愈,裹得很厚。
身上袍子有些長了,雙手微微提起,盡量把步子邁大,走路的動作有點笨拙。
袍子是他故意留長的。
從前身子不好,營養跟不上,他的個子就一直停留在一米七出頭沒長過。
現在來了異世,雖然生存不容易,但他感到體内的力氣在慢慢恢複。
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把身體養好一點,可他相信自己再努力一些,還是有機會繼續長個子的,所以就把袍子留長幾分。
屋後的一片空地,霍铎爾劃好挖土窯的範圍,很快動手。
餘白打算幫忙。
他睡到午前,又曬過太陽,這會兒精神還可以。
當他拎起小鋤頭想幫忙時,霍铎爾隻讓他在邊上的石塊坐着,沒讓他動手。
餘白眼睛圓溜溜睜着:“可是……”
“白,聽話。”
說完,霍铎爾埋頭就開始挖豎井。
餘白有些氣餒,但他很快打起精神,幫忙把旁邊的泥土堆遠點,覺得喘不過氣了就坐下繼續休息。
坑底的獸人擡頭,餘白從井口冒出腦袋,還晃了晃兩條胳膊。
他乖乖地示意自己沒有拿鋤頭挖井,隻是把泥土推遠了一點。
天快暗時,霍铎爾将豎井挖好,其餘部分留着明天再挖。
入了夜,風勢很大。
他們前後回到小院,餘白在屋内煮了一大鍋湯,肉和野菜蘑菇混合着煮成一大鍋,吃飽後還喝了碗藥。
霍铎爾正在添柴,火光明亮溫暖。
餘白坐在石塊上,捧着藥一口一口慢慢悶,苦得直皺眉。
霍铎爾蹲着看他。
“白,我撥個果子給你吃。”
餘白連忙搖頭:“不用,刷了牙就不吃東西了。”
又小聲歎了歎:“還好有你在,如果我一個人,也不知道怎麼活下去。”
如果他獨自住在這裡,遇到野豬,隻怕成了野豬的腹中餐。霍铎爾打死了那頭牦豬,不僅保住了他的安全,還囤了不少肉。
搖曳的火光下,迎着霍铎爾的視線,他垂着臉,話還沒開口,因為内疚,眼眶微微濕潤。
霍铎爾神情一僵:“白?”
餘白抿唇,努力笑了笑。
“不是哭,隻是感動。”
“我今天就想找機會跟你道歉,說聲對不起。”
他聲音很輕,卻充滿堅定。
“昨晚上我不該躲你怕你,如果沒有你站出來,我這條小命早就不保。”
一邊受着獸人的保護,一邊懼怕對方,還露出那樣的臉色,實在太不應該了。
“霍铎爾,你能原諒我,接受我的道歉嗎?”
“白,為什麼會這樣說……”
在霍铎爾的心裡,強大的雄獸就該保護弱小的獸人。
他認為再正常不過的事,餘白卻反過來和他道歉,說些安慰的話。
霍铎爾的心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加柔軟了,手臂上的肌肉偾張起伏,有種想把眼前這個小亞雌獸揉進懷裡的沖動。
餘白沒看到霍铎爾眼底湧動的情緒,低着腦袋,臉幾乎埋在獸人胸前打量。
“昨晚都沒看清楚,你有沒有受傷?”
霍铎爾呼吸急促:“沒傷着。”
話音剛落,如鐵堅硬的手臂忽然把餘白摟在懷裡擁緊。
餘白吓了一大跳,小臉毫無預兆地磕着獸人結實的胸膛,痛呼出聲。
他鼻子發酸,悶悶道:“霍铎爾?”
霍铎爾松開他,見他鼻尖被撞紅了,那股噴發的沖動熄了下去。
“疼嗎?”
餘白接觸到那道目光,被裡面的灼熱吓得心頭震動。
他扭開身,眸子閃過些許不自在。
“沒、沒事啊,又不是豆腐做的,不會撞一下就壞的。”
“快睡吧,還有……别這樣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