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宗彩坐在馬車裡瞄了韓烈片刻,忽然雙掌齊出,把他按到在~身~下,“這你都沒什麼可說的?你一會兒打算怎麼跟舅舅禀報?”
這個姿勢……韓烈又有點~躁~動,不過還不到耽誤他正事的地步,“照實說啊。”嬌嬌也是能自如進宮見父皇的,因此無論誇大還是貶低都沒有意義。
宗彩輕歎一聲,又從聽濤手裡把匕首讨要過來,“拿走吧。你要是夠膽,就拿舅舅的天子劍試一試,結果不會然你失望的。”
韓烈深吸口氣,把連鞘的匕首揣進懷裡,“我猜也是。你肯拿出來的東西,一定無以倫比。”
“這拍得……聽着真舒坦,”宗彩笑道,“那礦石頗重,可精煉過後,十倍礦石能留下一倍有用的部分就算不錯,因此運輸真是要命的事兒。你想,從慧州出來,把礦石運到京城,這一路必要經過瑞宣舅舅和廣燕舅舅的地盤,因此沒辦法不帶着他們。之後就得靠皇帝舅舅派人盯着,總之這一路都缺不得騎兵護送。”頓了頓她低下頭,貼在韓烈耳邊道,“我知道你看不慣瑞宣王,但這個買賣……”
韓烈微微一笑,“對,憑咱們還承包不了。”
一說起正事,她倆就特别合拍!而且韓烈真是能屈能伸,軟硬恰當……宗彩低頭在韓烈臉頰上啃了一下,“你想辦法,把京郊大營邊上那個山谷跟舅舅讨要過來。”
那地方群山環繞,易守難攻,有水源但沒耕地,是個搞技術的好地方,但是距離京郊大營太近,多少有點敏感。宗彩有心讓韓烈試試皇帝舅舅對她信任到了哪一步。
她想了想又實話實說,“這一柄匕首可是我費了足足兩車的礦石才打造出的。其餘花銷,比如其他輔料,人工什麼的,我可都沒算。當然,以後技術成熟本錢會大幅下降,但沒人看着,将來出什麼事兒就說不準了。”
臉頰上挨了一下,韓烈哈哈直笑,“嬌嬌你這擔心真是多餘,父皇寶貝你還來不及。不過一路護送礦石之事的确得好生用心。”
一旦動用精銳護送,陣仗一大,這事兒就瞞不了人。而且大晉整個東面都與東梁接壤,兩國交接之地恰有一個南北向的山脈貫穿,真正能容下大軍同行的地方都建造了邊關,但亦有能讓小股精銳穿越山脈的數個“缺口”,若有人内外勾結,在運送路上多番~騷~擾,導緻原料不濟,也是個大~麻~煩。
卻說韓烈親自把嬌嬌送回公主府,便扭頭回了扶搖居,與兄弟們一起進宮求見聖上。
至于宗彩剛到家,迎接她的就是爹娘加兩個哥哥的“三堂會審”。
宗铎痛心極了,“翅膀硬了!胳膊肘這就往外拐了!”
韓銳也敲着邊鼓,“臭丫頭主意太正了,咱們夫婦兩個全往後靠了!”
宗彩眨巴眨巴眼睛:爹娘,你們演技好浮誇。“爹啊娘啊,”她一手一個,拉住父母的胳膊,“你們要是不極力忍笑,我勉強還是能讓你們吓唬一下的。”
韓烈兄弟幾個面君的結果還沒出來,但東梁那假托商人身份來到大晉京城,并成為數位權貴人家的座上賓的頭目,在本該送平安消息過來時辰,他暫居的院子之外,忽然多了隊~禁~軍。
此人倒還鎮定得住,因為禁軍出現,更着急的該是他的“靠山”。果然,一刻鐘不到,淳王的長史便匆匆趕到,下了馬便質問起領軍的校尉,“這是怎麼回事兒?”
淳王在□□公主和瑞宣王眼中固然不值得一提,但在京城,淳王府亦是貨真價實的一等人家。
校尉還不曾回話,又有人到來——來人便是淳王的庶長子,韓烈前世的心腹愛将,宗彩一直緣悭一面的韓起。
他在下馬後也問,“這院子裡住客是我的一位朋友,”畢竟面對的是禁軍,他看了眼他父王的長史,平靜道,“這裡可有什麼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