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睡一覺吧。
海岸上的浪花拍打着巨輪,窗外的晨光熹微,海風混着獨特的冷意吹進了楚暮的窗戶。
他一覺醒來睜眼看向電子時鐘。
果不其然,今天還是26号。
楚暮歎了口氣,起床刷牙,梳洗好後就在桌前坐下,撐着腦袋為今晚的任務沉思。
他該怎麼做,才能打破這場循環?
……
夜裡。
楚暮牽着阿白整裝待發。
這次他直接來到了田雪所在的房門口,急促地敲房門,“客房服務,需要蠟燭嗎?”
“來了來了,這麼着急幹什麼呀。”田雪打開了房門,身上還穿着那身甜美的制服,臉龐清純,看向楚暮手中的蠟燭,“哦,我們剛好要蠟燭,謝謝啦。”
田雪去接楚暮手中握着的蠟燭,可楚暮卻緊攥着,不松手。
“嗯?”田雪一臉疑惑,“給我呀。”
楚暮怯怯地看着田雪,斟酌了一下後,就一鼓作氣地對她說,“今晚你們去的聚會裡有很多男人,他們都是犯了罪來偷渡的。别去那場聚會,他們會在你們的酒裡下藥,然後折磨你們,直到把你們……折磨死,然後扔屍在甲闆上。”
田雪聽他說了這麼多,既莫名起妙又覺得詭異。
田雪皺起眉頭,“你……你在跟我們開玩笑?今天不是愚人節吧。”
“我說的都是真的。”楚暮眨着眼睛,他的聲音很溫柔,沒什麼壓迫力,很難讓人信服。
房間裡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哎呀,田雪,你聽他說那麼多幹什麼,拿了蠟燭直接進來就好了呀。”
又有一個女孩附和道,“就是呀,快來幫我拉下裙子後面的拉鍊,我們得快點,聚會馬上要開始了。”
“哦好,來啦!”田雪回頭應道。
她瞥了眼楚暮,目光含着一絲猶豫,卻還是關上了門。
楚暮上前,着急地握緊了斧頭。
不行。
他必須得先阻止這場循環,才能找到完成屠夫任務的突破點。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裡的斧頭,随即用力拍了拍房門,這次力道粗暴又急促。
“又有什麼事呀,來了來了。”
田雪轉而來開門,一打開門,就看見一把斧頭砍在了她身旁的牆上。
随即發出了一陣可怕的巨響。
“磅!”
田雪吓得花容失色,捂着耳朵尖叫了一聲,“啊!”
室内其他的幾個女孩子也聞聲趕到了門附近。
“你……你幹什麼啊!”
楚暮目光冷漠,阿白正打着盹,它偷瞄一眼主人,随即起身配合起主人,對着對面的女孩們狂吠了起來。
藏獒的獠牙森冷發白,看起來嗜血兇殘,仿佛一口就能把人的手咬斷。
“汪!汪!汪!”
阿白将女孩們逼得往後推,她們吓得縮成一起,顫抖尖叫着。
“今晚你們任何人都不能出這扇門,否則……”楚暮正聲,他一緊張就沒詞了,焦急環顧了一圈,最後看向身旁的阿白。
他趕緊指了指自己的狗,“否則,它就會把你們的臉咬爛,聽清楚了嗎?”
阿白随即用力,上前嘶叫起來,可怖得像是要撲上來咬人。
田雪又尖叫了一聲,她吓得發抖,含着淚光點頭,“好……好。”
楚暮艱難地把卡在牆上的斧頭拔出來,他身形有點不穩,把斧頭拔出來的時候還往後笨拙地退了一步。
楚暮輕咳了一聲,努力不讓自己顯得那麼尴尬。
他舉着鋒利的斧頭對準她們,冷聲說道,“現在,都把門關上。”
“誰敢出來,我就砍誰。”
随後,女孩們迅速把門關上,并從裡面鎖死。
……
楚暮看着門關上了,瞬間放下了僞裝,呼了口氣。
“嗤。”
黑暗的樓梯間傳來低沉的笑聲,秦沉彎身笑着,在長廊上,悠悠地向楚暮走來。
秦沉一直在笑,狹長的眼睛眯着,笑得露出白潔整齊的牙。
秦沉應該已經來很久了,目睹了全程。
楚暮臉瞬間就變得通紅,“你笑什麼?”
他很好笑嗎。
秦沉側身靠在牆上,英俊的臉龐盡在咫尺,渾身透着森冷的壓迫感,讓人膽寒。
“你這次怎麼變聰明了。”秦沉凝視着他。
楚暮以為秦沉在笑話他。
他氣蒙了,瞪圓了眼睛,扭頭回怼道,“我一直都聰明好嗎。”
秦沉用手捂着嘴,又低頭笑出了聲。
楚暮受不了了。
他瞥向秦沉,在短暫的對視間,楚暮莫名地在秦沉的眼神中察覺到了一絲的溫柔。
楚暮吓得心頭一顫,像是應激反應一樣後退了一大步。
不對勁。
特别不對勁。
秦沉怎麼了,終于是徹底瘋了嗎?
怎麼突然性情大變,還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他?
秦沉說:“我能幫你走出循環。”
楚暮蓦地擡眸,猶疑地問,“真的?”
秦沉收斂了笑意,站直了身形 ,“不過現在還早,我請你喝杯酒吧。”
“?”楚暮警惕地看向秦沉,搖頭,“我不喝酒。”
秦沉堅持道:“那喝咖啡吧。 ”
楚暮的手心握緊,猶豫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我想通了。”秦沉在黑暗微微歎了口氣,說:“我的愛人早就已經消失了,我應該接受現實,而不是把你當成他的影子。這些天以來對你給造成了不小的困擾,就當是我跟你道個歉吧。”
楚暮審視着秦沉,他的眼底黯淡,含着一絲傷感和落寞。
看樣子像是真的。
他終于……熬出頭了?
楚暮在心裡狂喜,表面努力維持着冷漠的表情,安慰他,“……想通了就好。”
秦沉點頭回應,他的睫毛下垂,瞳孔深邃,輕聲道:“嗯。”
楚暮眨巴一下眼睛,心裡很高興,“那走吧。”
楚暮走在前面,聽了秦沉的這些話,心裡雀躍,連步子都變輕快了。
楚暮的眸光清澈靈動,在長廊上走了幾步,又扭頭問,“你的咖啡不會很苦吧,有糖嘛?”
楚暮不知道的是。
在他轉過身的一瞬間,秦沉眼底的失神落寞就頃刻消逝殆盡。
秦沉走在楚暮的身後,眼神陰鸷得可怕,像是隐在黑暗裡的野獸,正無聲地窺探地眼前的獵物。
“有。”他的嗓音沉冷,薄唇彎起微微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