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怪,他一到安全地方一定立馬報警。
“現在是在上坡吧,而且還不是走的大路,你要是真把我逼急了,别說你這個兄弟的命,在車裡打起來翻車,大家都要死,反正你不放我下去我默認我要死,既然這樣,還不如同歸于盡!”
他說着作勢要去割大頭脖子,吓得三個年輕人大叫。
“诶诶诶!冷靜啊!冷靜!”
商陸做出一副熱血青年不怕死的樣子,扯着嗓子喊:“冷靜個屁!你們不放我下去!那就一起死吧!”
“别啊!!!”
“溫哥救我!”
“哥們你先放下刀我們好好說!”
“溫哥!溫哥!!!”
全程都是一副不參與他們的溫白玉終于舍得扭頭看了他們一眼,見商陸一臉狠色,他挑挑眉:
“行,那就大家一起死吧。”
不等商陸思考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面包車的車速突然加快,所有人往後倒去,一道巨大的閃電在天空一閃而過,劈亮了前路。
隻那一秒時間,商陸看清了四周景象。
四周的一切都很眼熟,商陸一向記性好,回憶了一兩秒就想了起來,這裡是汶山的懸崖鷹嘴岩,一個很小衆的地方,他曾經和同學來這裡玩過,還站在鷹嘴形狀的懸崖上拍照留念。
而此刻,溫白玉正跟瘋了一樣完全不降速度的開向前方懸崖。
“溫白玉!前面是懸崖,你瘋了?!”
溫白玉溫潤的面容終于顯露出瘋狂,他哈哈哈笑着,甚至也不看路了,回頭跟商陸笑道:
“人走投無路的時候,就算前面是懸崖也要闖。”
又一道閃電劃過,将他臉上的偏執癫狂照的清清楚楚。
活到這麼大,遇見的最大的事就是七歲時遇到搶劫犯的商陸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要不然怎麼會有人這樣毫不猶豫去送死。
溫白玉想死,他可不想。
他今年才23歲,生活雖然平淡但也挺舒服,有父有母,有朋友有想幹一輩子的事業,他活的好好的呢!
商陸放棄和瘋子講道理,一把推開大頭去拉車門,現在也顧不上車輛高速行駛下摔下去會怎麼樣了,殘了總比死了強。
大頭捂着傷口,就跟被放開的小狗一樣,嗷嗷慘叫着爬回自己人那邊,帶着驚懼看向拼命開門的商陸,怎麼都想不通柔弱小白兔是如何一下變成了兇殘野狼的。
兇殘野狼商陸死活打不開門,快要氣瘋了:
“艹!門怎麼打不開!開門!要死你們自己死!你們幾個傻呆呆看着幹嘛?過來幫忙啊!你們也要跟着他死嗎?你才十九歲!你連女朋友都沒有!”
他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項鍊,抓着就往車窗上砸,隻砸了兩下,車窗就整個裂開了紋路,一通猛虎操作下來看的四人更是一臉茫然害怕。
溫白玉還是很淡定:“攔住,别傷到他。”
眼見商陸要接着砸,四人趕緊上前,抱胳膊的抱胳膊,抱腿的抱腿,商陸從未像是此刻這樣用力掙紮過:
“放開我!放開!你們要死自己死别拉上我!”
他又是上手又是上腳,逼急了用頭直接撞,硬是讓四人手忙腳亂險些抓不住。
大頭帶着流血的脖子死命壓制不停撲騰的商陸,被他活活踹了好幾腳,疼的龇牙咧嘴:
“溫哥,這真的是個玉匠嗎?不是都說玉匠沒什麼戰鬥力隻能作輔助被人保護嗎?我,我怎麼覺得他比我還兇,啊!!他咬我!!”
“我靠我靠我靠!他踹我子孫根!我家三代單傳啊!”
“啊!!!他又咬我!!”
商陸狠狠咬着大頭的胳膊不放,腳死命的踹人,眼睛還盯着外面。
——轟隆!
震耳欲聾的雷聲響起,伴随着車内的鬼哭狼嚎,溫白玉毫不受影響,繼續開着面包車以一種勢不可擋的送死态度,猛然沖向懸崖——
砰!
商陸仿佛聽到了傳說中的音爆,他在車内驚詫的睜大眼,看着在周圍轟然大雨下的一幕。
他們正從高空往下墜落,而在四周,卻有着一片片大陸,有的鳥語花香,有的一片汪洋,甚至有的還能依稀看到上面晃動的人影和小孩的清脆笑聲。
這些大陸用或慢或快的方式向下墜落,粗粗望過去一樣,就好像傳說中的三千小世界一樣。
車輛重重落下,雨聲雷聲以及方才見着的一幕幕一瞬間消失不見,就連黑夜都轉瞬成為白晝。
——哐!
伴随着一聲悶響,車重重停下。
商陸心跳如擂鼓,隻聽得到溫白玉用重新恢複了平靜的語調輕聲說着:
“海市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