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禾就很自得的一揮他那大寬袖:“修道者,善自在心。”
他不光話多,眼光也挺不錯,閻俊回來的時候,他正試圖撬牆角:“小路居士,我看你很有慧根,要不然你入了渡厄海,以後我帶着你怎麼樣?”
閻俊上去就一屁股把他擠到一邊去了:
“你可得了吧,你們渡厄海都窮成什麼樣子了,渾身上下最值錢的也就你們身上這身衣裳了,我們小路子身嬌體弱的,可吃不得這種苦。”
從小也算得上是個頭高,在同齡人中力氣不小的商陸:“……”
閻俊和耿禾根據他的歸屬吵成一團,完全插·入不進去也并不想插·入的商陸就默默坐到一邊無聊的看月亮。
不得不說,雖然海市充滿了危險,商陸從進來後幾乎每分每秒都想趕快出去,但它的風景是真漂亮。
月亮肉眼看着都好像要更好看更圓一點。
月色照下,這裡的夜晚并沒有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而是能依稀看到遠處的樹木,花草。
商陸突然一愣。
月色下,他竟然依稀林子裡最高的大樹上好像有個人坐在那,也正在擡頭望月,月色朦胧的罩在他周圍,讓商陸看的不是很真切。
隻能看得出來,他身形應該很修長,像是個成年男人。
明明離得很遠,可當他的視線落在對方身上時,那人卻立刻警惕的擡頭看了過來。
商陸趕緊站起來仔細去看,可就在這時,飄動的雲擋在了月亮面前,原本被灑落了夢幻月光的密林重新暗下,等月亮再次出來的時候,那根樹枝上已經沒有了商陸剛看到的身影。
剛和耿禾進行完了一輪掰手腕的閻俊喊了一聲:“小路子,你看什麼呢?脖子都快伸成長頸鹿了……啊哈!我赢了!不準耍賴啊!”
商陸立刻告訴他們自己的所見:“那根樹枝上剛剛有人。”
耿禾跟閻俊警惕起來,紛紛起身站到商陸旁邊去看。
結果閻俊看了幾秒,就一口斷定商陸一定是看錯了。
“那棵樹至少有個七十多米,當然,爬的話,說不定能爬上去,但是你指的那根樹枝,那的确就是一根樹枝啊,得多輕的人才能坐在上面?”
耿禾倒是洗洗手上的塔羅牌:“未必不行,習武之人能控制自身,如果是一個對自身各項都精細控制的高手,說不定能成。”
閻俊:“你說這話自己信嗎?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高手,你以為拍電視劇呢?”
耿禾聳肩,視線落到商陸身上,立刻壓低聲音,故意陰森森道:
“不是人,那就是鬼了?小路,知道海市的鬼會趴在你床邊不?你晚上睡覺可要小心,小心一睜開眼,鬼就躺在你枕頭邊看着你,要是你的腳在被子外面,它就會一把抓住你!”
商陸沖他翻了個白眼:“你當我三歲小孩啊?再說了,這裡哪有床,我們晚上不都是打地鋪嗎?”
海市裡真正的“鬼”,是醒花這樣的。
看得出來她雖然熱情招待,但作為一個姑娘,在這荒山野嶺還是有點害怕他們這群大男人的。
于是他們就算是打地鋪,也是在小樓外面打地鋪。
從商陸聽到的各種海市故事裡面,無論是閻俊講的還是耿禾講的,這裡面的死海雖然稱不上是活人,但也從來沒有出現過靈異志怪故事裡的阿飄形态過。
沒吓到商陸,耿禾很是遺憾。
閻俊倒是一本正經的跟商陸表示,他們也沒打探到什麼,所以這一夜大家會輪流守夜,讓他安心睡覺不用害怕。
商陸:“放心吧閻哥,我又不是小孩子,怎麼會被耿禾那一兩句瞎編的話吓到。”
當晚,商陸睡着睡着突然醒來。
他本來應該翻個身接着睡的,但擡頭看了一眼遠處的高高樹幹,那纖細的連個小孩子都撐不住的樹幹安靜的伸展着。
那高度,那細樹枝,好像人的确是不太可能上得去啊。
商陸咽了咽口水,默默把腳收回到了被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