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讓洗完澡後,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嚏,他揉揉發癢的鼻尖,小聲嘀咕:“該不會是感冒了吧?”
他在房間裡翻了一圈,沒找到感冒藥,隻有上次腸胃炎吃剩下的,但他看了一眼,沒有能治感冒的,索性就不吃了。
他拿着杯子出去接了杯熱水,熱水順着喉嚨灌進去,感覺整個身子都跟着暖和起來。
司宥禮突然從廚房出來,随手将手上的碗放在餐桌上,不冷不熱地跟溫讓說:“姜湯喝了。”
溫讓握着杯子,有些疑惑地看着司宥禮。
他今天吃錯藥了嗎?怎麼說話那麼溫柔,還主動下廚做飯,又給他熬姜湯……
司宥禮沒看他,把碗放下就轉身往廚房走,還不忘叮囑他:“喝完過來洗手準備吃飯。”
溫讓呆呆地眨眨眼回答:“好的。”
喝完姜湯,他整個身子徹底暖和起來。
溫讓端着碗走到廚房門口,看着司宥禮格格不入地颠勺,莫名有點好笑。
司宥禮瞥了他一眼,眉頭習慣性皺着:“洗手,把飯端出去。”
溫讓回過神來,洗了手把飯端出去,站在餐桌邊等司宥禮。
司宥禮端着兩盤菜出來,随手放下後跟他說:“你先吃,還有個湯,馬上好了。”
溫讓點頭坐下,但沒急着動筷子。
不知道是淋了雨大腦變得遲鈍還是怎樣,他感覺今天的司宥禮實在是太反常了。
之前他送他特産,被說是築巢,到現在親自下廚做飯,前後不過一個月而已,溫讓實在是有點想不通,司宥禮怎麼前後差别這麼大。
他不知道的是,司宥禮已經知道他是自己的小粉絲,并打算以後都跟他好好相處。
司宥禮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溫讓一臉糾結地坐着,也不動筷子。
他放下手裡的盤子,不輕不重地彈了一下溫讓的額頭,“吃飯,别發呆。”
溫讓跟個小機器人似的,司宥禮就是他的主人,主人下達什麼命令他都乖乖照做。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司宥禮給他夾菜。
溫讓滿臉驚訝地将臉從碗裡擡起來,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着司宥禮。
司宥禮看着他那副樣子,擰着眉頭說:“淋雨淋傻了吧你,吃完飯找點藥吃,免得發燒。”
誰成想司宥禮一語成谶,吃完飯溫讓就發燒了。
原本溫讓隻是覺得有點累,想趴在桌子上休息一會兒就去洗碗,誰知道司宥禮把碗洗了,地拖了,他還是保持剛剛的動作沒變過。
司宥禮見狀,走到溫讓身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回房間睡,這兒涼。”
說着,他随手把空調溫度調高。
溫讓其實已經很難受了,胃裡像是要燒着,一直犯惡心,頭痛欲裂。
但他不想麻煩司宥禮,強撐着直起身,扶着桌子站起來想回房間睡一會兒,誰知渾身提不起力氣,加上被桌角絆了一下,他整個人直直朝前摔去。
司宥禮瞳孔微微一縮,眼疾手快地伸手将溫讓撈進懷裡。
“抱歉,我有點不、舒服……”
溫讓說完,軟綿綿地往下滑,司宥禮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燙的吓人。
他連忙把溫讓放到沙發上,擰着眉頭跟他說:“你發燒了,坐在這兒等我一分鐘,我去給你拿件外套送你去醫院。”
“對不起……”溫讓趴在沙發上,意識不清醒,耷拉着眼皮嘟囔,“謝謝。”
司宥禮沒聽清他在說什麼,他沒去溫讓的房間,而是回到自己的卧室拿了兩件外套,一件自己穿上,另一件則給溫讓披上。
他拍拍溫讓滾燙的臉,低聲詢問:“能自己走嗎?”
溫讓意識不清醒,整個人沒什麼力氣地靠在司宥禮懷裡。
司宥禮來不及細問,直接将溫讓打橫抱起往外走。
幸好這會兒雨停了,但國慶節實在是堵得不行,溫讓燒得開始說胡話,司宥禮擔心把人給燒壞了,隻得就近送他去診所。
幸好隻是受涼,打了退燒針沒多久燒就退了,這會兒已經挂上水,溫讓已經睡着了,整個人被汗水打濕。
司宥禮在床邊看着溫讓蒼白的臉色,忍不住幫他把額前的頭發撩上去,看着那張瓷白的臉,他眉頭微微一皺,怎麼感覺有點眼熟。
他的視線定格在那張因為高燒而有些幹的唇上,以及挂着晶瑩汗珠的圓潤鼻尖上,再往上,是緊閉的雙眸。
如果睜開眼睛……
司宥禮剛要想起來,醫生突然過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醫生摸了一下溫讓的額頭,又幫他換了藥才跟司宥禮說:“已經退燒了,等會兒拿點藥回去吃,注意别着涼,忌酸冷。”
司宥禮點點頭,禮貌道:“謝謝醫生。”
“你們是學生吧?”醫生笑着調侃,“剛剛看你那個架勢,我以為你要打我呢,其實也挺有禮貌的嘛。”
剛剛他太着急,差點一腳把診所的門給踹掉,醫生被他吓得跳起來趴在牆上滿臉驚恐。
司宥禮表情有些不自然,輕咳一聲沒說話。
醫生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好了,你好好照顧你同學吧,有事兒叫我。”
司宥禮點點頭,坐在椅子上看着溫讓的臉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