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見她一副迷惑的模樣,頓時無語道:“你連自己做的東西都不認得了?”
“我做的?”劉瑤再次看了看。
這還沒有化成灰,她居然不認識了。
原來是她做的紙片。
她将東西湊到鼻端嗅了嗅,聞到淡淡的墨香,頓時對劉徹的觀感好了不少,“是我做的。”
“阿父,一千金要快點給哦!”她沒忘記提醒這個。
劉徹摸了摸她的腦袋,“簡直是來讨債的。 ”
劉瑤聞言,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沖着他甜笑,不過看在劉徹這般大方,她還是提醒道,“阿父,我覺得淮南王看上你了,你要護好咱家的金子,給我留點。”
“……”劉徹笑容微滞,對上小孩清澈的眼神,眸光泛起些許波瀾,輕聲哄道,“阿瑤,淮南王父女是不是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
“嗯……不知道。我和老頭不熟,不過阿父金子那麼多,我都惦記,别人肯定也惦記,我年紀小,要的不多,别人将金子要完了怎麼辦。”劉瑤将他的大掌撥拉掉。
親爹啊!現下太皇太後眼看着病情一天天加重,在她這個年紀的老人,馬上又到寒冬,每一天都是坎。
劉瑤對于太皇太後何時病逝時間沒有确切記憶,不過知道太皇太後走後,皇太後又要沿着她的步子再幹涉幾年,她爹要雄起,還要再熬一段時間。
現在淮南王父女進京,估計私底下的小心思見不得人。
劉徹嘴角微微抽搐,“年齡不大,操心不少。”
劉瑤晃了晃小腦袋,“彼此,彼此!”
“……”劉徹眉心一跳,故作兇相地擡起大手,“彼此,彼此?”
阿瑤這個口頭禅什麼時候才能改一下,總是冷不丁出來。
他與她能一個樣嗎?
劉瑤小胳膊一揚,小手包住他的胳膊,臉頰的每一寸奶膘都透着哀怨,“阿父,打小孩長不高。”
劉徹淡然道:“朕對現在的個頭很滿意。”
劉瑤斜了他一眼,“那我長不高呢!真是對我幼小心靈的大大傷害!我要告訴太皇太後!”
“倒學會告狀了。 ”劉徹更加無奈,放下手,順便捏了捏她的臉頰,軟嫩的觸感,讓他心情頗美,“好吧,朕承認被你吓到了。”
“嘿嘿!”劉瑤扭着身子,示意親爹快将她放開。
劉徹剛将人放到地上,劉瑤一溜煙跑出八丈遠,距離宮殿門口一步之遙。
“……你跑那麼遠幹什麼?”劉徹感覺自己剛才還算是個慈父。
劉瑤聞言,小步子往前挪了一步,揚臉甜笑,“一千金别忘了,阿瑤不打擾阿父掙錢了!”
說完,不待劉徹說話,轉身爬過門檻,頭也不回走了。
随行的宮女連忙跟上。
“跑的真是越來越快了。”劉徹失笑道。
中常侍同樣語帶笑意,“長公主每天都在長大。”
劉徹負手聽着外面的動靜,确定劉瑤真的離開未央宮,不會冷不丁殺個回馬槍,這才幽幽歎氣,“莫雨,你去長樂宮打聽一下,淮南王父女是否欺負了阿瑤。”
莫雨躬身道:“喏!”
劉徹:“你說,剛剛阿瑤說的那話什麼意思?”
“?”莫雨一頭問号,剛剛長公主與陛下扯的話可多了,除了要錢的事情……他鎖眉想了想,最終覺得還是那句“淮南王看上”嫌疑最大。
“淮南王此時來到長安,确實要查一下。”莫雨恭敬道,他不好将話說的太滿,又說了一個猜測,“奴婢聽說淮南王想要給劉陵翁主選婿,說不定也有這層意思。”
淮南王慣會說話,說不定誇了陛下兩句,被長公主聽到,當真了。
劉徹:……
他對劉陵沒想法。
莫雨想了想,擔心自己将話說的太滿,畢竟大漢朝手底下的諸侯國沒一個省心的,淮南王祖上還有造反的前科,“也許長公主聽岔了,聽說了之前淮南王的事情。”
“哦!”劉徹眼神頓時一凜,他也想過這種可能,就看劉安此次進京到底要做什麼了。
莫雨見狀,躬身沒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就聽頭頂傳來聲音,“你去庫房取一千金,明日派人給衛家人送過去,據實已告,讓他們領阿瑤的情。”
若是真讓衛家人研究出東西,他厚賞他們更加理所應當。
“喏!”莫雨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