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舅父是皇帝,阿母說了,天下的人都怕他。
“敢?還是不敢?不敢是小狗!”劉瑤來了一個激将法。
曹襄一聽,立馬雄心壯志地挺胸:“敢!”
旁邊看戲的平陽長公主、衛子夫愣住,不知道兩個小家夥在唱什麼戲。
确定後共同目标後,劉瑤也不耽擱,拉着曹襄就跑出了昭陽殿。
“長公主!小郎君!”子燕帶着人連忙追上去。
平陽長公主攤手道:“他們離開了,咱們耳根也清淨些。”
衛子夫扶着肚子,歎氣道:“我就怕他們兩個惹到了陛下。”
“你啊!跟着陛下這麼久,還沒有看明白嗎?阿瑤這性子就是他寵出來的,自己寵出來的女兒,自然是讓他自己擔着了。”平陽長公主倒是一臉輕松。
“可是小郎君也在啊!”衛子夫倒不是擔心阿瑤,主要她拉着曹襄一起去,擔心牽扯到曹襄。
平陽長公主:“阿狙才五歲,陛下難道還能與他動手?”
衛子夫:……
“好了,好了,不說他們了,我看你最近精神不振,是肚子裡的孩子鬧騰你了?”平陽長公主關切道。
現下太皇太後身體是沉疴難愈,熬的過這個冬日,也多半熬不過明年。
若是等明年陛下名副其實親政之時,再有了兒子,來個雙喜臨門,當真是甚為圓滿。
衛子夫緩了緩搖了搖頭,“算不上難受,也不怎麼舒服,公主也曾經生育過,自然知道這個階段的狀态。”
平陽長公主目露心疼,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真是辛苦你了!”
衛子夫溫和一笑,“不辛苦。妾身隻希望新出生的孩兒能如阿瑤這般聰慧乖巧!”
“乖巧?”平陽長公主掩唇忍笑,“阿瑤聰慧我認,但是乖巧,你不如用這詞多誇誇我家阿狙。”
她可是聽說劉瑤經常與陛下對着幹的事情。
相反,阿狙可聽阿瑤的話了,有時比她這個阿母的話都管用。
衛子夫聞言,彎眉笑了笑。
她真的覺得阿瑤最是乖巧,雖然年紀尚小,可也懂事,從不胡鬧,時常關心她,關心陛下,關心太皇太後與皇太後。
平陽長公主搖了搖頭,相比在衛子夫眼裡,劉瑤的所有一切都是好的,目光落到手上的金镯,她想起淮南王女兒送給她的那副金镯,“我聽說劉陵與椒房殿那邊走的很近,她來沒來打擾你?”
衛子夫:“來看過幾次,送了一些東西。平時她大概與皇後熟些,與我也就生疏不少。長公主可是知道了什麼?”
“沒什麼。”平陽長公主搖了搖頭,現下衛子夫正值緊要時刻,還是不要說些污糟事惹她煩心。
“妾身知曉了。”衛子夫也看出平陽長公主有事瞞着她,但她知曉平陽長公主是為她好,她知道這個時候應該以什麼為重。
平陽長公主欣慰地點頭。
她最是欣賞衛子夫的性子,讓人心安。
……
椒房殿前,冷風裹着雪花蹿進殿中,雪花被靠近門口的火盆舔了一口,瞬間消失在空氣中。
門口守着的内侍悄悄攏了攏裾袍,讓自己暖和些,同時輕輕嗅了嗅空氣中有些刺鼻的香味,感覺心口有些惡心,但是腦中又好像繃着一根弦,聞到這香味,腦中的那根弦總在顫動。
陳阿嬌靠坐在坐塌上,膝上蓋着一張雪色裘皮,秀眸看着劉陵将一些奇怪的藥材扔進一尊小銅爐中。
随着藥草燃盡,劉陵從懷裡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紫檀盒子,打開盒子,裡面躺着七八粒黑色丹丸,她将丹丸交給陳阿嬌,“皇後,此乃我父王手下的道士煉制的丹藥,配上這些藥熏,您的不孕之症很快就能改善,而且這藥能改善女子體質,膚色更為透亮,讓你更加美麗。”
陳阿嬌接過丹藥,放到鼻端聞了聞,“你父王求仙問道這麼些年,還是有了成果的,我吃了半月,夜晚睡眠果然好了。”
劉陵:“父王潛心研究了大半輩子,又召集了那麼多異士和道人,自然有成果。”
陳阿嬌将盒子蓋上,“我若是真與陛下有了孩子,日後會重賞你。”
劉陵笑容加深,“多謝皇後!”
緊接着,她又從懷裡掏出一個精緻的布偶,布娃娃穿着紅色曲裾,看樣式應該是男子,将之遞給陳阿嬌,“等陛下來休息時,皇後可将此物放在床下,就能盡量保佑懷上的是男胎!”
陳阿嬌這下有些遲疑,布偶此物涉及到巫蠱之術,而且劉陵又讓她在陛下來的時候,她不敢冒這個險。
“不用了,本宮隻求一個孩子,是男是女無所謂。”她沒讓人去接。
劉陵笑容微滞,很快恢複正常, “皇後這樣想,這東西我也省下了,正好留給我用。”
陳阿嬌一聽,眉心輕蹙,給身邊的袁梅使了眼色。
袁梅躊躇,“皇後。”
此事要三思啊!
陳阿嬌頓時瞪眼。
劉陵見狀,也不催,站在那裡等着人家接。
“……”袁梅抿了抿唇,最終拗不過,上前接過布偶。
等劉陵離開,袁梅經不住勸道,“皇後,這東西咱們不清楚,誰知道劉陵安得什麼心,你背着大長公主接觸劉陵已經是冒險,這東西咱們還是不要了。”
“慌什麼!”陳阿嬌拿過布偶,看也不看,直接扔到身邊的火盆中。
“嘩”的一下,火盆中的火一下子蹿了下來,火焰瞬間将布偶吞沒。
袁梅傻眼。
既然皇後要将它毀了,幹嘛還要。
陳阿嬌:“她若是将這東西給了後宮其他女人,豈不是我的罪過!”
若是真有用,她就吃虧了,若是對陛下有害,那更讓她後悔。
“……”袁梅垂首,“皇後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