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還有米面沒吃,到時候生黴了可不好。
姜眠心裡不斷贊同這個想法,她擺了擺手,“那我今日就先回去了,你一個人晚上待着會怕嗎?”
顔甯搖頭,回答得有些快:“我不怕的。”
她的手始終緊張地垂落,與在馬上馳騁箭術高超泰然自若的模樣截然不同。
姜眠不明白對方的緊張感從何而來。
她轉身便往家的方向走,路過攤販鋪子還買了些許知久需要的布匹。
新政下夫子的待遇很好,工錢是可以提前結半個月的,晟明堂也遵守了這一條規定,确定後便早早結了半月的錢。
姜眠突然一下子又富了。
富了,自然就是要花錢的。
至于為什麼買布匹,因為家裡面不止是她一個人掙錢,如果許知久能多掙點,以後離開的話也不至于身無分文。
這段日子的相處下來,至少她對許知久某一個溫柔的魂體還是願意展現善意的。
——
院門外偶爾會有路過的聲音,許知久總是要分出精神看向那扇門,卻始終沒有等待到推開的機會。
他想起來身上還落下的墨迹,起身去洗了個幹淨,又鄭重無比地落下小篆的字:請不要污蔑妻主,她從來沒有那樣對我。
他将這一小卷的紙撕了下來,卷起來後塞到了之前的溝通位置。
原先知曉此事之時,他是驚慌的,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被别人支配身體,還言辭鑿鑿地說妻主打了他。
許知久不明白對方的意思,他做完這些事情後便起身去做吃食,剛剛還繡花的指尖留下了些許針眼的痕迹,如今又壓在鍋鏟之上。
翻炒出新鮮的菜式。
姜眠回來的時候桌上便擺滿飯菜了,離開的時候許知久性格并未有改變,她的語氣也輕松了些:“你的手藝是跟誰學的?”
“以前的學堂會教這些。”許知久坐在她對面,眸子有些疑惑,“是覺得味道有哪裡不對嗎?”
“我的意思是很好吃。”
見許知久的反應并無問題,姜眠大概清楚面前這個确實是溫柔款的那位。如果是之前掐她的那位,恐怕早就開始諷刺她了。
“妻主謬贊,我覺得妻主做得也很好吃。”
許知久困惑的眸子在聽到解答後彎了起來,語氣親昵了些,“妻主以前做得就很好吃。”
他想起來什麼。
久久不語,眸子也跟着溢出來些許水色。
“但妻主許久未曾為我做這些了,還說過不會再因我下廚。”
他明顯地猶豫了,但還是想與妻主解釋明白,坐在對方身側,輕勾住對方的指尖,“妻主……是因為我身體上的問題,所以之前才會那樣不耐煩對我,是嗎?”
意外主動的接觸。
音線裡還帶着哽咽和細微的哭嗓:“原以為是妻主對我變了心意,這才想着少與妻主說話,但從未想過竟是我的緣故……”
水珠滾落,滑落進他的衣領之中。
姜眠完全被這忽然的變故驚到,她欲擡起的手幾度放下,琢磨不透對方的意思。
但眼前的少年像是經曆了特别多的委屈一般,淚流不止,眼眶映着紅,指尖與她親昵地緊扣在一起,“我……許久未與妻主這般親近。”
姜眠這才擡起另外一隻手準備安撫,就見對方鑽入了她的懷裡,頭埋在她的肩上,淚水沾濕她的頸側,“妻主,是我對不起。”
再怎麼說,道歉也不應該是由他來道吧?
姜眠感受到對方發絲蹭亂了自己的脖頸,秉持着送上門的美人不抱白不抱,懸在空中的手放在了他的發上揉了揉。
“沒事,不怪你的。”
順着對方的話安撫。
大概是許知久也發現了他身上存在了另外的一個人,所以他才會覺得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但姜眠還是不太能明白他怎麼把過錯都攬到他自己身上的。畢竟原主是實打實的動了手。
底下的人安靜下來,靠在她的頸窩處。
毫無防備且占便宜的姜眠遭受到了猝不及防的攻擊,鎖骨處被落下一排牙印,懷裡傳來咬牙切齒的音調:“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