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得空進了屋,幫姜眠擦掉臉上的妝容,胭脂水粉全部抹進水裡。
她方才也旁聽了醫師的話,将側夫沒說的地方補充,又跪下來請罪,“小翠罪該萬死。是二小姐與家主提的沖喜一事,坊間傳聞那位要婚配的公子與小姐都時日不多,一時慌亂這才口誤說是冥婚。”
“沒事。”姜眠沒有計較。
小翠起來道:“多謝小姐恕罪,小姐若是有想知道的問我便是,小姐不喜身邊伺候的人多,所以就隻我一人管着底下人,小侍也是沒有的。”
姜眠點了點頭。
上一秒還是懸崖的沖擊,現在落入嶄新的環境裡她其實還在适應期間。
姜眠:“那你給我講講落水的事情吧。”
小翠:“當時離得遠,未曾聽清楚細節,隻瞧見二小姐與小姐起來争執,将小姐從船上推下水的,之前小姐也同二小姐有過大大小小的矛盾,但意外的是,這次是二小姐親自下水撈的小姐。”
“她親自撈的?”
姜眠也覺得稀奇,她原本還以為兩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是的,二小姐現在還在祠堂罰跪,說是去寺廟找了大師算過,隻要為小姐請婚事便能讓小姐醒來。”
“原來如此。”姜眠點頭。
而外面的姜側夫也已經回來,他手裡拿着小塊切好的洋蔥,遞到姜眠面前,一臉認真:“先熏一會,等會你母親來,你就這樣看着她。”
刺鼻的味道鑽進來,眼眶瞬間生理性地含着眼淚,随後欲掉不掉地沾染在眼睫上。
姜眠:?
沒想到還有這種小技巧哈。
姜家小姐姜眠醒來的消息傳開來,頓時姜眠院子圍滿了人,大房側房的人通通看望她,導緻小院人滿為患。
好在家主出現,這才讓小院空曠。
家主見到姜眠這副憔悴的模樣,頓時更生氣了些,她握着姜眠的手問:“讓你受苦了,我一定會重罰語燕,給你們父女一個交代。”
“多謝家主。”側夫含着淚低頭,“但這件事也是意外,我相信語燕不是故意如此,就是不知這婚事可否能退掉?”
“這……”家主皺眉,“明家好不容易答應,如今退婚恐怕是不行。”
“可畢竟是正夫之位,說句難聽的,難不成要叫眠兒往後守着正夫靈位度日嗎?”
家主又看了看床榻上虛弱的女兒,她認真點頭:“我會想辦法的。”
家主又安撫了好長一段時間,見姜眠生了困意這才離開,姜側夫也一同離開不再打攪。
房間終于冷清下來。
姜眠百思不得其解現在的狀況,落崖跌入别的世界這種事情太過離奇。
她看向小翠,想起來什麼,“對了,現在的朝代是?”
“慶椿三年。”
姜眠卡殼一瞬,回想之前在學堂時看過的律法規條,當時貌似是慶椿十五年吧?
這裡也是以女為尊,來看望她的大房小房明顯都是男人,難道現在是同一個朝代不同時間線?
“小姐早些休息,醫師說這種事情急不得,指不定哪天小姐就能醒來。”
窗戶被人揭開,隻見一身紫袍的少女踮腳爬了進來,未免臉龐就聽見了她的聲音,“姜眠,你沒事吧?”
“二小姐好。”小翠連忙俯身行禮。
“哎呀都是虛的,你出去吧,我和你家小姐有話要說。”她擺手,毫不客氣地在屋子裡坐下,倒茶解渴一氣呵成。
姜語燕瓜子臉,桃花眼眸一眨一眨,小嘴嘚吧嘚吧,“怎麼樣?我想的主意雖然損了一點,但還是有用的吧?母親說我荒謬,結果還不是聽我的了。”
姜眠沉默不語,隻是看着她。
姜語燕踮着腳尖輕手輕腳往前移動,原本放松的神情變得緊張起來,“聽說你失憶了,但不至于變傻了吧?”
“你來做什麼?”床榻上的少女面如紙白,視線疑惑地落在姜語燕的身上。
姜語燕忙坐在床邊,小聲嘀咕一聲:“還能來做什麼。”
“哎呀,我把那兩間鋪子給你就是了,這件事情是我做得不對,我也受罰了,但是戒葷一年真的好難,你去和母親說道說道吧。”
姜眠看向她:“不是你推的嗎?”
“是我推的,我可沒有不認賬。”姜語燕皺了皺鼻子,一臉委屈,“你可知道明家的婚有多難求嗎?而且我當時隻是碰了你一下,誰會想到你能從船上翻下去。”
“幫你請了婚事這件事情是我一個人的主意,但你也不用太感謝我,畢竟我是你的二姐,雖然明家那公子确實叫人喜歡,但我願意割愛給你。”
姜眠:“……謝你?”
雕花的玉屏折着擺放在屋内,原本擺放的婚衣不知所蹤,姜語燕重重地拍了下她的手,“那日你與我起争執,不就是不準我和明家那病弱公子做鋪子交易嗎?”
“你看我這才和母親說沒多久,你就有了好轉的模樣,不枉費我一直去明府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