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周末了。
周六黎語約了林嘉去看畫展,吃完早飯司機就送他們來了場館。
這場畫展是國風畫展,場館空間極大,布置得典雅而有韻味。
這會兒時間還早,場館裡沒有什麼人,黎語和林嘉倆人一起慢慢走着,一幅一幅看過去。
黎語精神有點兒不太好。
前天晚上抱過厲霆淵,他睡了一個好覺。
昨天是周五,厲霆淵下午沒課,上午時就離開學校了。
黎語知道他要忙,沒好意思打擾,隻在睡前給他發了一個“晚安”。
周末兩天,都見不到厲學長了。
黎語也睡不好覺了。
不過熬過這兩天就好,等到周一去學校,就又能見到厲學長了。
黎語揉了揉眼睛,跟在林嘉身後轉過一道牆,迎面走來了三個人。
兩個年輕小夥子陪着一位中年男人,他們身邊還跟着位助理模樣西裝革履的青年。
黎語一擡頭,正正好跟厲霆淵對視。
黎語:“???”
厲學長?!
他不會是眼花了吧?
黎語正想再揉一下眼睛,厲霆淵已上前幾步,低聲說:“好巧,小魚。”
黎語忙也輕聲道:“厲學長,段學長,還有這位叔叔,你們好。”
中年大叔名叫方盼山,西裝革履的是方盼山的秘書。
方盼山跟厲霆淵父親有些私交,他是厲霆淵的客戶,今天厲霆淵陪他來看畫展。
林嘉跟着說:“學長們好,叔叔好。”
方盼山笑着道:“兩位小朋友好,你們是同學?那真是太巧了,你們也喜歡國畫?”
黎語點點頭,“嗯嗯,喜歡的。”
方盼山道:“不錯不錯,現在喜歡國畫的年輕人很少了。”
厲霆淵對黎語說:“你們先看,我陪方叔叔走走,晚點空了找你。”
黎語乖乖說:“好。”
兩方人錯身而過。
黎語朝前走了幾步,正要看下一幅畫的時候,他忽然停下,轉身去追厲霆淵。
林嘉一臉懵逼,“你幹嘛去?”
黎語說:“我去跟着厲學長。”
林嘉:“……”
林嘉:“你跟他幹嘛啊?很明顯他在陪那個方叔叔看展吧,咱們還是别去打擾了。”
黎語說:“我、我也不是要去打擾他們,就在後面跟着就好了。”
他有點兒不好意思,“我是怕厲學長等會兒看完展就走了,不來找我了。”
林嘉:“……”
黎語又小聲說:“我本來都打算這兩天晚上失眠,就熬着了,可是現在竟然遇到了厲學長,我想找機會跟他貼貼,就可以睡好覺了啊。”
林嘉:“……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
黎語:“本來就是嘛。”
林嘉扶額,“好吧好吧,那咱們先跟着吧。”
場館空曠,有人跟在身後,感覺是很明顯的。
何況黎語還心不在焉的,時不時就要轉頭看一眼厲霆淵。
跟到第三幅畫時,厲霆淵過來,眼底帶了些許笑意,“别跟了,和我們一起吧。”
黎語先是愣了一下,又趕緊點點頭。
方盼山正在一副山水畫前,畫中山河壯美,澎湃恢宏,筆觸凝重熱烈,呈現出奔放豪逸之感。
方盼山連連點頭。
接下來的一幅,卻和這幅全然不同,是一幅精緻秀美的雪中的枯樹,雖是枯枝,卻有種震撼人心的蓬勃生命力。
黎語小聲跟林嘉說:“這兩幅都是關大師的啊。”
林嘉點點頭。
方盼山好奇道:“你們知道關大師?”
黎語說:“知道一點點。”
方盼山來了興緻,“那你說說?”
黎語不假思索道:“關大師格外喜歡大氣恢宏的山水,構圖氣勢磅礴,筆觸飄灑豪闊,很有力量,他也喜歡畫梅,梅與山水齊名,通常大家把關大師的藝術風格分為三個時期,第一個時期受到西方繪畫的影響……”
黎語講的很認真,也很詳細,從這位關大師的生平、畫風,以及創作期間曾發生的一些趣事,聽得方盼山連連點頭。
接下來連着的十來幅畫,都是關大師的畫作,每一幅畫黎語都跟方盼山做了一個簡短的介紹,還有關大師創作此作品的時代背景和心路曆程。
厲霆淵跟在他們身後,他隻偶爾插上幾句話,卻都說得恰到好處。
黎語說了好半天,後知後覺地臉紅起來,“對不起,方叔叔,這幾幅關大師的小畫很少見,以前展出的大多是他比較出名山水畫和梅,我、我就沒忍住,說了這麼多……”
方盼山豪爽笑道:“這有什麼,你說的很好,講的很細緻,我聽得很舒服,要是我單單自己看,哪看得出你講的這些東西。來來,後面還有很多畫呢,你都跟我講講。”
黎語看了一眼厲霆淵。
厲霆淵道:“辛苦你了,麻煩你再給方叔叔講解一下。”
黎語搖頭說:“不辛苦。”
又說:“好。”
方盼山笑道:“小淵啊,沒想到你這個同學這麼專業啊?我今天這趟啊,可算是沒有白來。”
厲霆淵道:“您滿意我也就放心了。”
于是一行人繼續看畫。
走着走着,隻剩下四個人了。
林嘉和段以寒不見了,也不知道他倆去哪裡了。
黎語問厲霆淵,厲霆淵隻說:“别擔心他們,都帶着手機,不會弄丢的。”
黎語想想也是,都這麼大的人了,說不定自己去逛去了。
方盼山是真的很喜歡國畫,黎語陪着他看完了剩下的所有畫作。
出了展館,時間已經是中午了。
方盼山此時已經要了黎語的微信号,倆人加了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