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晚秋擡眼,淡淡道:“沒什麼。”
“那你怎麼老是盯着桌上的茶盞,心不在焉的,是怎麼了麼?”顧承軒說着,往男子手邊放着的茶杯處掃了眼。
隻見碧綠的茶水中,清澈的倒映着一名穿了藕色衣衫的少年。
那是個溫柔的顔色,一般很少有人,能在少年急躁的年歲時壓得住它,可此刻這身衣裳穿在他的身上,卻有種說不出來的親和力。
襯得他頂多隻能算得上清秀的面容,也無端多了一絲神奇的魔力。
這是個光是透過水鏡,也能讓人感受到溫柔的少年。
顧承軒忍不住看了他好幾眼,才向于晚秋詢問道,“他是?”
“他啊,”于晚秋見着少年背後炸響的朵朵煙花,精緻的薄唇複又翹了翹,“是個有趣的人。”
顧承軒眉梢微挑,語氣裡帶着狐疑,“有趣的人?”
玄靈宗宗主,會莫名其妙去關注一個“有趣”的人?
真是怎麼想,怎麼詭異。
不過于晚秋并沒有多做解釋,他隻是随意的揮散了水鏡,曲起一手支着額頭,懶懶的看着四周漂浮的雲朵,突然開口道:“我說,你快六百歲了吧?”
顧承軒:“?”
于晚秋:“這可是個頂好的年齡,你應該是要舉辦壽辰罷?”
顧承軒:“???”
“嗯?”見他不回應,于晚秋稍稍側頭,黑色的眼珠微轉,凝視着他,“沒這打算?”
“那倒不是——”
“不是就行。”了解到顧承軒的意願後,于晚秋移開視線,緩緩道:“我算了下日子,承軒你壽辰将至,為了以免客人在你壽辰那日,趕不到雲夢澤,還是盡快派人,去給各大仙門送信為好。”
顧承軒驚奇道:“你何時連我宴請賓客這種小事兒都要操心了?平日裡可不見你這麼關心我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殡天了呢。
于晚秋嗤笑一聲,“誰關心你了?”
既使男子面上做出一副嘲諷表情,但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還是溫溫潤潤的,溫雅的,絲毫不會令人生厭。
如果有人能夠仔細觀察,就會神奇的發現,先前出現在水鏡裡的少年,神态和現在的男子,居然有五六分的相似。
顧承軒不明所以,“那你這是?”
“想人了。”隻要一提及那人,于晚秋眉眼都不自覺的軟和了下來,他低低道:“忱兒,我想要見他。”
顧承軒:“……”
他就知道,普天之下能讓于晚秋這般上心的,除了他那個寶貝徒兒,還能有誰?
“當然,”于晚秋話題一轉,“我也想見見夕容那孩子,多久未見,還怪想他的。”
顧承軒心裡再次驚訝了,他可不覺得,自己兒子在于晚秋心裡,能和雲傾相提并論的。更何況他們倆才見過幾面?于晚秋怎麼會平白無故的想念一個小輩?
他無語了片刻,道:“晚秋,你想念羲忱就想念羲忱罷,沒必要為了遮掩,提起容兒。”
這對他來說,還怪尴尬的。
于晚秋聞言,不知為何笑了一下,語氣十分誠懇,“我是真的想見夕容,其中可沒半點要遮掩的意思。”
他是真的真的,想見顧夕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