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沉思着放下彩色噴霧，問小醜女：“你覺得怎麼樣？”

她站在三号基地内部的最大的一面牆面前，牆上是新鮮出爐的靈魂畫痕：

一隻腦袋上長着貓耳，身體上長着一對鵝翅，尾巴疑似貓尾的古怪生物。

相對而言，比起這個古怪生物，旁邊的東西就更好辨認了，是一把扭曲的手術刀。

小醜女能說什麼呢，她隻能露出符合愛麗絲期待的鼓勵表情：“哇哦，創意不錯。”

于是愛麗絲得意揚揚地豎起貓尾，向系統炫耀道：“看，這個驚喜不錯吧！”

系統陡然沉默：[……]

它本來有些想吐槽，在愛麗絲積極地和小醜女交流應該怎麼生動形象地威脅恐吓蝙蝠俠，以及思考蝙蝠可不可以被閹割的時候，阿爾弗雷德已經提前将驚喜告訴蝙蝠俠了。

但是看着愛麗絲明顯眉飛色舞的表情和得意揚揚翹起來的尾巴，那是一種向自己家長和信任的人炫耀的語氣和态度。

幾乎沒有猶豫，系統選擇了和小醜女一樣的路線，它鼓勵外加提議：[不錯，很好看……不過，或許可以寫上蝙蝠俠？]

不然後來者根本看不懂你畫的是什麼，說不定會揣測成‘蝙蝠俠解剖研究貓耳獸’。

同類何必殘殺同類。

愛麗絲覺得很有道理，她研究了片刻，找了一塊空地，在上面寫上：Batman。

然後再劃一個箭頭。

做完這些，她拍拍手，環視了一圈五顔六色、五彩缤紛的基地，由衷地升起一種滿足感。

不要小瞧愛麗絲的記仇能力，雖然依舊很喜歡蝙蝠俠，但不代表愛麗絲并不記仇。

這就相當于，你心愛的貓咪在早上推開窗戶、把你嚎醒，讓你感受早晨的清涼寒風，你仍然還會喜歡它，但是這不代表，你不會把它摁在床上埋肚皮，狠狠地吸它一頓。

所以現在，愛麗絲有一種大仇得報的詭異快樂。

她的環視目光在那一排展覽櫃處停住，歡快地跳過去。

小醜女沒動，就像系統寵溺愛麗絲一樣，小醜女也是如此，可能一開始的原因并不是那麼光彩，隻是因為愛麗絲的能力使然，蠱惑了她。

系統提出了在塗鴉旁邊寫上名字的委婉建議，小醜女打算自己動手幹。

寫上名字之後，‘蝙蝠被閹割圖’的一部分目的達成了，那就是讓後來者明白那隻奇奇怪怪的獸類是蝙蝠俠。

可是後一個目的還沒有達成。

小醜女往前走了幾步，舉起一個彩色噴霧，在塗鴉上方寫上：‘你醒啦，閹割手術很成功！’

塗完，她回頭看了一眼，很好，愛麗絲沒有注意到，對方已經找到了新的遊戲：

一排展覽櫃的前端，愛麗絲踮起腳尖，去擁抱蝙蝠俠的制服。

黑色的神秘制服本來是在透明的玻璃罐裡的，不過現在，玻璃已經四分五裂、在周圍的地面和愛麗絲的腳下反射着白熾燈的光。

小醜女不吃醋，隻相處了短短的一段時間，足以令她有些了解愛麗絲了，特别喜歡玩。

某種程度上來說，小醜、小醜女和愛麗絲是一類人，在别人看來，她們的很多行為非常荒誕。

起碼小醜女是如此認為她們的相似的，也是這點相似，讓她确信，愛麗絲才不會真心對一個人。

看了一會兒後，她觀察出了愛麗絲到底想幹什麼。

愛麗絲并不是為了擁抱蝙蝠俠的制服而去踮起腳尖抱它，而是為了把蝙蝠俠後面的披風扯下來。

——愛麗絲試了試，制服後面的小型牆壁太堅硬了，根本踹不動。

小醜女站在另一個展覽櫃面前，看着裡面的彩色制服陷入沉思，她緩緩道：“我好像見過這種制服，和蝙蝠俠一起？”

展覽櫃裡是一件和蝙蝠俠的黑色制服相比、截然不同的彩色系，可以想象，當有人穿着這身制服在夜空中翺翔的時候，是多麼的活潑和亮眼。

不過小醜女的注意力都在小醜身上，小醜的注意力都在蝙蝠俠身上，他們對其他人幾乎都不太在意，所以小醜女記得不太清楚，隻是依稀記得哥譚似乎是有那麼一個年輕的活潑超英。

她轉頭看向愛麗絲，發現對方和蝙蝠俠制服的姿勢已經變了，不再是擁抱，而是愛麗絲兩腳蹬牆、兩手拽着蝙蝠披風，拼命地後仰，想要把披風拽下來。

小醜女：……

沒辦法，‘第一任情人’小醜和‘第二任情人’愛麗絲，都太任性了，她走過去，歎氣道：“你為什麼想要這件披風？”

這件披風在蝙蝠俠身上，都是搖曳的拖地披風，更不要說是在比蝙蝠俠矮很多的愛麗絲身上了。

單獨來看，愛麗絲的确很高挑，腿也很長，但是身高是經不起對比的。

如果把蝙蝠披風裹在她身上，大概她隻能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因為一旦回頭，就會被拖地的長披風絆倒。

“我想要做用它一個兜帽。”愛麗絲道，她對準小醜女的角度，舉了一個讓人無法拒絕的例子，“就像是自然界，當你打敗一個獵物的時候，總是可以留下一點紀念。”

“比如鳥類身上最漂亮的羽毛，貓科動物的胡子或耳朵上的聰明毛，而蝙蝠俠，就是那件披風了。”

可是現在，你頂多算是在沒有鳥類的鳥巢裡瘋狂撒野，而不是打敗了鳥類。

小醜女沒有反駁，她看着信誓旦旦、自信亮眼的愛麗絲，露出一個微笑：“是的，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