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旭眼睛,在兩個人臉上來回看了看,問:“牡丹樓是什麼地方,月蓮小姐是什麼人?”應該不是賣點心的,也不知她肯不肯給自己做。
“牡丹樓啊……”巧雲笑的意味深長,還有些瞧不起的意思,正要接着說,旁邊男店員徹底不悅了。
“好了,你一個小小童子,瞎打聽什麼,不買就趕緊出去。”
姜文旭被轟出來了,他回頭看看比鎮上大許多的門匾,垂下眼睫。這樣闊氣的店,都沒有能吃的點心,真沒用。
看來隻能去牡丹樓了。
姜文旭找人問路,路人憐憫笑他:“你是要去找你爹?”
關他爹什麼事?姜文旭不明白,但還是應道:“嗯”
路人同情的搖頭:“看你家也不富裕,你爹還玩這個,去吧,從這條路往前走兩個路口,往西拐,進去第三家就是。”
姜文旭牢牢記住路,跟人道謝後沿路找過去。往西拐是一條不大寬闊的路,‘寬闊’是比照南大街,但比他們朕的路寬許多,而且鋪的是青石闆。
就很有錢的樣子。
姜文旭找到第三家,看到這家門頭,聞到這家味道時,姜文旭心裡隐隐約約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
紅色的廊柱,美麗的鬥拱雕花,還有撲鼻的香粉氣息。這大約就是鄉下漢子,偶爾葷話裡流露出的‘花樓’。
姜文旭知道花樓是什麼地方,是女子賣春的地方,他也大約知道賣春是什麼意思。
姜文旭看起來是個安靜文氣的小童子,可這并不代表,他真的是個安靜文氣的小童子。因此即便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姜文旭還是若無其事擡腳走上台階。
“哎!哎!哪兒來的毛孩子,這也是你該來的地方?”一個龜奴斜岔裡閃出來擋住路。
姜文旭偏頭,看了一眼門裡紅豔結彩的廳堂,擡起頭:“我找月蓮小姐。”
“呦呵,認識我們紅小姐,你找她做什麼?”
“有事”
能做龜奴的男人,基本都是陰損無德之人,比宮裡閹人還下作。這龜奴看姜文旭長的雪膚貌美,眼睛裡露出淫光,摸着下巴嘴裡差點流出口水:
“你這小模樣長得,去象姑館多是大爺拿銀子砸你,跑來找我們月蓮小姐做什麼,毛都沒長齊。”
姜文旭眼神閃了下,他不太明白找月蓮小姐,跟‘毛沒長齊’有什麼關系。但他不會摸自己頭發,那人也不是瞎子,不會看不到他烏黑的頭發。
“誰呀~”一道風情萬種,打着嬌滴滴彎兒的女聲,從門裡纏纏綿綿飄出來“誰這麼早來找奴奴?”
姜文旭看到一個纖細袅袅的女子,臂裡挽着一個大肚、籠餅臉,特别富态的男人出來。姜文旭把眼睛定在她身上觀察:
一把烏發挽成顫巍巍墜馬髻,一根銜着紅寶石墜子的金步搖,一搖一搖插在發間。
柳葉眉細長長俏生生往下壓,眼蘊桃花妝,臉頰貼着花钿畫着半邊紅唇。
一件明紫色鴛鴦戲水肚兜,外罩淺淺蘋果綠羅衫,低下一條水杏色羅裙,裙角繡着一圈翩翩起舞的蝴蝶。想必跳舞旋轉的時候很好看。
姜文旭站在一邊,安靜看着月蓮小姐,看她媚婉柔曳送走恩客,然後轉到自己身前半蹲下身。
“小弟弟~找姊姊做什麼?長的這麼俊秀,可不能不乖哦。”說完還想伸手摸一下姜文旭臉蛋,不過手伸到半空又縮回去了。
姜文旭看她縮回手,于是站穩沒動:“我想買鮑螺滴酥,聽人說安豐縣姊姊做的最好。”
“你要這個做什麼?”
姜文旭眼睛瞟了一下她收回去的手,說:“我惹家裡姊姊生氣了,她喜歡吃這個,我買回去哄她開心。”
“沒看出來,弟弟還是一個有心人,”月蓮心裡一軟“可惜不巧前日做的,昨晚吃完了,不然你下次來,姊姊給你留一些。”
姜文旭抿了抿唇,他不想等。等的時間久了,花莺和别人玩習慣了,不再喜歡他怎麼辦?
“現做,我有錢。”姜文旭闊綽的說。
月蓮都不用看姜文旭衣裳,隻看他清盈盈眼睛,悠悠勾起嘴角:“好的呢”
“二兩銀子承蒙惠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