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騰自然從侍衛口中得知了花園發生的這一幕。
他當然不覺得阿妩恃寵而驕,反而覺得她赤子心性,着實可愛,隻恨自己沒能看見這一面。又對長公主大方的出手一陣滿意,他知道,阿姐對常人定不會如此縱容,愛屋及烏,阿妩是他的人,長姐才如此上心。
他招來旁邊侍候的小福子:“此番西域進貢的香料和寶石,差人送去公主府,再另備一份給阿妩。”
“另外,安排一下,我要出宮看看阿姐。”
小福子低頭領命。
阿妩在花園裡玩了一下午,醒來正打算找點樂子,就聽芳華在外面說話的聲音。
“陛下,阿妩姑娘正在休息,奴婢現在就去請姑娘起來。”她餘光輕瞥屏風後,不着痕迹地放大聲音。
“無妨,朕親自去叫醒她。”男人的聲音裡含着笑意,迫不及待要往裡走。
芳華暗暗皺眉,姑娘雖然是皇帝帶來的人,可兩人無名無分,女子閨房就這樣擅闖,可見輕佻。
她正要緊跟上去,阿妩已經在裡面懶洋洋地呼喚:“進來吧。”
容騰踏進屋子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場面:阿妩斥着一雙腳踏在深色的地毯上,濃烈的顔色越發襯托出骨肉的潔白勻稱,一雙藕臂從紗衣裡伸出來,掩住櫻桃小嘴,恹恹沒睡醒的模樣,流波盈盈,随意地睨來一眼,一瞬間擊中容騰的心。
他下意識向前一步,喉頭湧動:“阿妩。”
“且慢。”阿妩語氣似嗔。
容騰果然站住。
“請皇上把旁邊的帕子遞給我。”阿妩倚着床,指揮道。
容騰的心都化了,隻覺得面前的人像極了一隻慵懶的狐狸,舉手投足媚态天成。他揮退身邊的人,去銅盆裡淘了帕子,在阿妩面前親自躬身,耐心地擦拭她的指尖,從頭到尾,愛不釋手。
聲音也格外輕柔:“阿妩在公主府過得可還好,可怪朕不來看你?”
阿妩兀自把手拿回來,眯着眼:“你不是來了嗎?”
這話聽在容騰耳朵裡,自動變成了“我甘之如饴,皇上您這不是來看我了嗎?”自動過濾了阿妩不在乎的語氣。
他殷切地坐到阿妩身邊,想把阿妩的手拉在手裡一訴衷腸,阿妩白他一眼,柔柔抱怨:“熱。”
容騰一下就老實了,把帕子攥在手裡,深情地看着阿妩,語氣寵溺:“好,朕離你遠一點,不熱到你。”
他開始一一盤問阿妩這幾天都做了些什麼,雖然早有暗衛一一回禀,還是樂此不疲地和阿妩玩一問一答的遊戲。
一顆年輕的心燥熱得很,容騰癡迷地看着阿妩,隻想下一刻就把人帶回宮裡。
阿妩懶得回答他的問題,三句話有一句回了就不錯。
阿妩打斷他:“我想出去玩,去外面。你沒有時間就讓你姐陪我去。”
容騰立刻回道:“不行。”
反應過來自己的反應太冷硬,他往回找補道:“哪天朕帶你去郊外跑馬,可好。”他伸出手,想摸摸阿妩的後腦勺。
“哪天?”阿妩盯着他。
“等朕安排好時間,你知道,朕是天下之主,有那麼多事情要操心,朕也不能随心所欲,你放心,一安排好,朕就帶你出去,我保證,你想要的,朕都會給你。”容騰深情款款地凝視着她的雙眼。
平心而論,皇室血脈的容騰氣宇軒昂,眉目俊朗,渾身上下都是大權在握的從容,舉世無雙的權勢為他賦予了深沉的魅力,被這樣的人深情款款地哄着,鮮少有人能不動容。
容騰知道,凡是想要的,都會拿到手。
眼前的少女卻不感興趣地别開頭。
“那就是不知道哪一天。”
“您說您富有天下,卻就把我放在這小小的後院。”
軟糯的聲音裡充滿了委屈和不滿,像小動物伸出了軟軟的爪子在邀寵(容騰濾鏡)
(系統:要不是我攔着宿主可以喊你滾出去,哄人就不能走點心嗎?)
容騰正在興頭上,阿妩的一切舉動都讓他覺得那麼可愛,他隻能耐着性子繼續哄道:“是朕不對,朕一定争取經常來陪你,帶你出去玩,好嗎?”
阿妩終于肯回頭看他,視線落在他腰間的龍紋玉佩上。
“那是什麼?”
終于能吸引到阿妩了,容騰連忙解下玉佩:“朕的玉佩,是一種身份的象征,如朕親臨聽過嗎?”他刻意逗弄。
“我想要。”阿妩直白地對上他的眼睛,美目橫轉,流動着的生趣格外動人。
容騰猶豫幾秒,他的玉佩,大多數人都識得,阿妩沒個輕重,拿在手上,萬一惹出是非不好收場。
見他猶豫,阿妩不再理他,轉頭起身,準備自己去玩自己的。
“诶。小沒良心的,不給你就不理朕了,”容騰連忙拉住她的衣角,把人拽回來,小心地把玉佩綁在阿妩的腰間,“給了你了,可一定要保管好朕的心愛之物啊。”他一語雙關地說道。
容騰想,阿妩身世飄零,也沒有接近外人的機會,等以後阿妩可以在人面前現身了,又有他護着,總不會出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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